“您是?”月月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容俊秀的男子,终于,她想起来了。“沈先生,是您?”
“我还以为,楚小姐把我给忘记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若星莞尔一笑。
“我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上次,还没有好好的向您说声谢谢呢!”月月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灿烂,明朗的微笑。
“楚小姐不必客气。佳妮的朋友,就等于也是我沈某的朋友。您不必放在心上的。”若星微笑着说。
“谢谢。”月月很有礼貌地对他说,眉梢眼角,再次泛起了忧愁。毕竟如何生存下去,是她的切身问题,会时时刻刻困扰着她。怎样,都是挥之不去的。
月月自然而然地转过脸,望向大海。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过了一会儿,若星说。
“是啊,好巧。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沈先生。”
“楚小姐,您,似乎有心事。对吗?”过了会儿,他又问。但是马上觉得,自己这样问,太冒失了。毕竟跟她,还不熟悉。
月月望了他一眼。
他干净淳朴的眼神里,写满了她还看不透澈的真挚。
“哦,不好意思。沈某这样问,太唐突,太冒失了。”他说。
“没有。谢谢沈先生的关心。”
“没事的。假如,沈某是说假如,您遇到什么难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也许,我可以帮到您。”若星用充满真诚的目光看着月月。也许,他真的是老天爷派下来,她的守护神。不然,怎么在月月每每遇到人生的难题,他就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呢?
“沈先生,您是林家的朋友,而我已经跟林家,毫无关系了。您不可能会帮到我什么的。但是,还是谢谢您的关心。”月月充满了无奈地说。
她的无奈,他是看得出的。
“关于您的情况,佳妮都跟我说起过了。还有,我只是佳妮的朋友,跟同事。除此之外,我跟林家,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若星很坦诚地说。顿了顿,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月月:
“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话,可以打我电话。”若星依旧用坦诚的目光看人。
月月接过他递来的名片,还来不及说声谢谢,他就对她说:
“哦,我还有事,得走了。失陪。记得,有事情打我电话!”他边走边说。
今天他没有开那辆跑车,而是换了一辆很轻便的摩托车。
望着他回首时的璨然的微笑,和渐渐远去直到看不清楚的背影,月月此刻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她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她心存感激!
若星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妈妈沈虹还没有回家。偌大的房子里,少了妹妹的欢声笑语,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少了从前在他们家的阿姨,那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若星觉得有一点点的孤单。而且每天,他跟妈妈都要忙于上班,家里实在需要有个人照顾。
此刻,月月也带着满怀的疲倦回到了家里。妈妈告诉她,女儿刚吃完奶粉,也换了尿片,已经睡了。她看着躺在小床里睡得正熟的女儿,不禁微微一笑,但是掉下泪来。
她不知道,失去工作的事情,该怎样告诉爸妈。妈妈去厨房的时候,恰好哥哥回来了。月月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哥哥。
“不会又是艾雅那边搞的鬼吧?我们从来没得罪过谁啊。你说这世道怎么了?怎么净欺负我们这些苦老百姓。要找份工作,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楚云飞说着,紧紧攥着的拳,重重地击在了桌面上。
“会不会,是艾雅的那个干爹,也就是上次抓我去医院的那个老警察?”月月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混在了那原本干净严肃的地方。如果真是他,那月月,你以后想再找工作,就更难了。上次,你就不该把那些照片全毁了。不然现在,还能派上用场的。起码,我们可以检举这个老家伙!简直就是个败类!”楚云飞气得咬牙切齿。
“都怪我当时没有考虑周全。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以重新开始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这样苦苦相逼呢?”
“这就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叫,我们全家人,都那么老实的?”
月月无语地望向窗外,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若星给她的名片,到底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呢?如果打给他,这样麻烦一个跟自己毫无交情的,尚且陌生的好心人,会不会太不妥?但是如果不找他帮忙,面对这样一个强敌,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呢?
月月的内心,一下子充满了矛盾与纠结。
最终,月月还是选择,不跟若星打电话。毕竟,他们之间,是那么的陌生!虽然,在林家楼梯的转角处,有过四目相交,不经意的、刹那间的感动;虽然,他紧紧地拉着她,让她躲开了,本来或许要来临的劫难;虽然,也有过他为她的悲哀的处境,落下男儿泪的感人场面。而今天,又与他那么巧合,那么偶然地相遇!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去打扰他的理由。
夜渐深了,黯淡的灯光下,她凝视着女儿幼嫩的小脸,和熟睡的甜甜的小脸,她将自己的鼻尖去感受女儿带着甜味的呼吸的气息,她的眼角再次滑落了眼泪。但是,她的心却变得更加坚定了:
放心吧,孩子,为了你,妈妈一定会努力的!
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为女儿盖好被子,她就睡到了旁边的床上。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晚,预备明天,继续去找工作。
她坚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努力,只要用心去寻找,未来一定会在不远处,向你展开温暖热情的双臂!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当迎来第二天的晨曦,这个可怜的女人,却又要去面对新的困境了!
一个不速之客,早已在她的家里,等待多时了。
“月月,起来了?”那人充满和气地说。
“爸爸,是您?您,怎么来了?”虽然跟林小峰已经离婚了,但是,月月依旧管那人叫爸爸。
没错,来人正是林小峰的父亲,林德。
但是,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怎么?月月,不欢迎我吗?”林德微笑着说。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爸爸您会来。您是来看囡囡的吧?我去把她抱出来。”月月连忙说。
然而,当林德说出前来的用意时,月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对不起,爸爸。我是不可能,把囡囡的抚养权,交给你们家的!艾雅已经怀了小峰的孩子。你们可以再有一个孙子或孙女,而我却只有囡囡这么一个女儿,而且,我爱她!她是我生活下去唯一的力量和希望了。我不能没有我的女儿。求爸爸放弃,成全我做为一个妈妈的责任。”过了一会儿,月月落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说。
“责任?月月,你以为,你拥有了囡囡,就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吗?告诉你,那不是负责任!那是在害囡囡!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又能给囡囡带来什么呢?囡囡跟着你,将来只会被你连累,是不会有幸福快乐的。这样吧,这里有一张五万块钱的存折,你拿着它,好好的把病治好,就当是我们家,对你的一点补偿。你在林家的那段时日,的确受了许多的委屈。这一点,我们是该向你道歉的。但是囡囡,你一定得还给我们林家。月月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囡囡好好抚养长大。”林德说着,将存折放到月月的手里。
“我们是不可能接受的!这钱,你还是拿回去,给你们林家人去看病吧!我们家可没有你们说的病人!”月月妈妈从外面进来,拿起存折,就丢到林德身上。
“那么,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林德捡起掉地上的存折,走了出去。
月月的脸,一下子更苍白了。
愁云又罩在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心上!
几天下来,月月去找工作,都毫无进展。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来到了第一次工作的地方,新瑞酒店。但是老板告诉她,这里已经不需要端盘子的服务员了。
“月月,说真的,你的外型条件不错。当服务员的话,真的太可惜了。而且,我们这里也不缺服务员。不如,你来这儿,陪客人喝喝酒什么的,也许还能赚些小费呢。怎么样?考虑一下?”
月月一下子陷入了矛盾与挣扎。
老板这是要她当陪酒女郎!
与其这样,还不如扫厕所来得强。厕所虽脏,但是心却可以是干净的!但是,如果一旦陷入了灯红酒绿的生活,恐怕就会难以自拔了。
“怎么样?这样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我们新瑞的大门,随时为你而敞开!”
这个只有四十开外的酒店老板,虽然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但却难掩一身的烟酒味。就在跟月月说话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支烟。喷出的烟气,熏得她直咳嗽。
说真的,月月是不喜欢那样的环境的!
这里不适合她。
但是生活不容许她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难道,真的要打电话给若星,求他帮忙吗?
月月犹豫了!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有一对并不陌生的身影,走进了酒店。
“这不是艾雅跟她的干爹吗?艾雅都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了。怎么还和这个老男人混在一起,纠缠不清呢?”
月月赶紧躲到了一边。防止被他们看到。
“哎!月月。”老板刚要叫住她,就发现有客人进来。就忙着去招呼了。
艾雅满脸怀疑地四处张望,但是却没有她要找的半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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