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安殿依旧灯火通明,笙箫不断,传来一阵阵笑声闹声。
“管他什么亡国恨,小人只知后庭花!”
龙子卿端起酒樽往口里狠狠灌了一口酒,随后晃悠悠跑到面前那群舞女中,随着舞女搔首弄姿一阵,逗得裴祯哈哈大笑。
“你跳的比她们跳得好看!”裴祯拍拍手,下去追着龙子卿,两人打打闹闹不亦乐乎。
笑不累,闹不累,人生苦短,及时行欢?某人可是开在天牢里面押着呢!
竖日清晨,乾坤殿。
大臣们一个个儿顶着黑眼圈,皇帝更是,坐在龙椅上都要睡着。
张公公实属无奈,一把拂尘扫去了整个早朝——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琦和栾鸿也看出来得疲惫,两人黑眼圈很重,宇文琦疲惫地揉揉双眼,眼巴巴看了眼栾鸿。
“启禀皇上,殿外蒲宁国使者求见!”这方散朝,门外突然有侍卫禀报。
乐善皇帝心头一震,旋即袖口下拳头捏紧——该面对的终于要面对了。
安塞成死,湘朝只是出于形式上的慰问,追加个谥号,带了点抚恤的银两,却也不见什么重要人——尤其是皇帝,舅舅死了,竟然不仅没了踪影,还在寝宫传来铺天盖地的欢笑声,成何体统!
然而裴祯自知自己这几日的浪荡,不得不掂量下了孰亲孰远。娘亲这面已经没了信任,那眼下……裴祯心里有数。
这几日,除了子卿总是偷偷以侍卫的身份去给裴启送饭,裴祯也经常去牢里看裴启,虽然没什么好聊,但也终归算是有良心的表现。
若真的打仗,还得拉出裴启,才能震慑朝纲。乐善皇帝正在遭受大臣不上奏,衙门不升堂的众叛亲离的危机,收权于他根本无用。手下臣子只是没有明目张胆的反抗罢了。
这一点。乐善小皇帝根本无半点介意,因为裴胜死前曾经教育过他——江山姓裴,无论何时都姓裴。
豁达正如乐善皇帝,所以。只要是关键时候。裴姓的人能站出一个主持大局。那他就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宣。”
殿上一片肃静,裴祯的睡意一下子不见了,整个人又回到龙椅上坐稳。
下面大臣见状。也都个子归位,不再闲聊瞌睡,各个站好,谁也不向外张望。
蒲宁国使者,竟然是裴祯当时最最倚重的那颗救命稻草——姨母安塞蒂。
如此见面,还真措手不及……
“在下安塞蒂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姨母,快平身!”裴祯在龙椅之上,如坐针毡。
“谢皇上。”
殿上大臣一个未少,安塞蒂冷冷轻嗤,瞟了眼四周的大臣,索性大胆直视裴祯。
赤.裸裸的敌意如同锋刀利刃直接割破这娘俩之间仅剩的信任,裴祯自知挽回无用,也就不再感到愧疚,直接看向安塞蒂,面无表情。
安塞蒂收到裴祯的眼神,一切明了。
什么是卸磨杀驴?什么是过河拆桥!
“姨母此次亲自前来,莫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裴祯问道,音满关切。
安塞蒂冷笑,“回禀皇上,在下只是想找皇上叙叙旧。”说罢,安塞蒂又瞟了眼四周,大臣们一个个仍未离去,反而颇有戒备森严之气。
“叙旧?”裴祯面露喜色,道“好啊好啊,只是舅舅突然去世,祯儿暂且无心他事。”
安塞蒂一听裴祯所言,更加气不打一出来,犟脾气上来,只听她直接大声质问:“你还知道你舅舅死了?!”
“放肆!大胆藩国使者,竟然和圣上对簿公堂,简直大逆不道!”
说话的这主儿,安塞蒂认得。
宇文琦。
安塞蒂转头瞪了宇文琦一眼,那眼神绝对能杀人了。
“宇文爱卿不要见怪,姨娘只是在和朕说着家事,莫要慌张。”裴祯道,然后继续看着安塞蒂。
安塞蒂不管裴祯的态度好坏,也不屑别人递来的台阶,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为何明知弑亲元凶是谁还要跟他夜夜歌酒玩乐?!”
殿上有人倒吸冷气,不过这些人中,偏偏不包括最没主见最懦弱的乐善皇帝——
“姨母是怎么知道朕天天歌酒玩乐的?”裴祯反问,眼睛直盯着安塞蒂,兴致盎然。
安塞蒂无言,探子这种手段,大家只是心照不宣,也没必要拿到大堂之上来明说。
“好,那在下知道皇上对此事是什么态度了。既然和皇上唠个家常,都这么公事公办,那在下也知趣不再这多呆,只是告诉皇上保重,在下告辞!”安塞蒂冷冷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裴祯坐在大殿上,面色开始发黑,脸越拉越长,完全在暴露着小孩子的任性与嚣张。
安塞蒂就这样黑着脸走出了乾坤殿,出门,撞见正在门口踱步的龙子卿。
“小人见过安塞公主。”
“小人,滚。”
安塞蒂冷冷一句,直直用肩头撞了下子卿,一副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
龙子卿铜铃眼微微弯起,感受着安塞蒂骇人的强势,拱手相送。
“侍卫大哥!”目送安塞蒂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子卿转身唤了声殿前侍卫官,那侍卫方才抬眼看了一眼子卿,怔忡了一小下。
“能否劳烦侍卫大哥赶快上前暗中跟随蒲宁国使者?帮忙监视下她到底去哪了,小人只是想防患于未然,保护圣上安危。”
侍卫闻言,脸色犯难。看了看子卿的一脸真诚,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现在没有皇上的旨意,小人不敢妄自行事……呃?!”
侍卫大哥正不知怎么回绝的时候,子卿从袖口中抽出了一个金质御赐令牌,见这令牌犹如见了皇帝,任何人不得违抗。以前这块令牌一直在瑾陵王手中,现在,圣上居然将它给了面前这个……毫无身份的人。
侍卫一下错愕不轻,慌忙点头,单膝跪地:“属下这就去办!”
子卿内心闪过些许不安。旋即皇帝出门。这一切才告一段落。
“子卿叩见皇上!”
龙子卿分外乖巧,裴祯见了他又是欣喜,两人这几日都是,一下早朝便黏在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天子邀着个男宠相携而去。私下大臣们倏然默不作声。隐约间竟透出了一点安慰。
“他倒是挺卖力啊!”大殿门口,有人说了句风凉话。
栾鸿瞥了一眼旁边的宇文琦,禁不住又转头看向前方。沉默半晌。他道:“这回,又要苦了子卿了。”说罢,栾鸿不禁发自内心地憎恶起裴启。
“苦什么苦?是他自己主动请缨,原本是让卿儿去办的事情,现在反而被他横插一脚!”宇文琦嘟哝一句,转身向殿外走去。
栾鸿恍惚转身将要追上宇文琦,却被一老臣拉住。
转头,见正是右丞相崔大人崔井严。掌管户部礼部两大部门,朝中的大元老,裤腰中塞的都不是雪花银了,崔大人黄金翡翠都看不上眼,贪污数额巨大。这等贪官,居然在瑾陵王眼皮下能长命百岁,不知道用了什么伎俩。
“将军请留步。”崔井严上前,见了栾鸿拱手施礼。
“丞相大人,在下有礼了。”栾鸿照常施礼。
“客气客气,在下看栾将军今日起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抱恙?”
“多谢丞相关心,在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
“我看宇文丞相大人貌似也没休息好……”
栾鸿一听这话,顿时敏感起来,举起手刚要指着周遭大声说很多人都没有休息好,却被一把声音抢了先——
“栾大将军,我不想骑马了,我们坐轿子回去吧!”慵懒,娇气,这声音却还很熟悉。唯恐天下不乱的宇文大人正晃荡荡朝着殿里走回,正冲着栾鸿。见了崔井严,宇文琦很自然打了声招呼。
“崔大人别见怪,昨晚栾将军和在下耗得太晚,忘记了时间,今日将军和我都有些萎靡,大人别见怪啊!”
无耻!栾鸿在心底痛斥宇文琦,却又想当众狡辩定会乱中添乱,索性由着宇文琦自由发挥。
崔井严没有显出半点惊讶,反而爽朗笑笑:“宇文大人近日可以上我府上坐坐,寒舍没什么好物,却也有半两子清铭山的绿茶,小人很想邀着大人和栾大人一通品茗呢!不知大人可否……”
“崔大人真客气,这天下谁不知道清铭山的绿茶堪比昆仑山西王母的灵芝仙草,珍贵的不得了!我和鸿儿……哦不,栾将军,当然是求之不得!还得劳烦大人……”
“诶!宇文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到蔽舍来,那是小人的荣幸……”。
泛酸官场话,宇文琦愣是和崔井严说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最后栾鸿听得脑仁痛,开始捏起太阳穴,宇文琦来扯着栾鸿走出了乾坤殿。
“你刚才怎么……”栾鸿说着,连稍稍有些红。
宇文琦这时候却突然间认真起来:“难不成栾大人希望昨晚的秘密集会要被发现吗?!今天各位达人的表现,显然已经暴露了!”
栾鸿一惊,昨夜,朝中接近一半的大臣聚集在康碧堂的地下密室中商议要事,这事情是死都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功亏一篑。
“那如何是好?”栾将军果然有勇无谋。
宇文琦欲哭无泪,看着鸿儿大愚若智的神情,只得缓缓道:“去天牢找裴大人,授权快点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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