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半生骄傲的明妃竟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有半分失落。
“宫里的男宠,不知道尤公子之前有没有耳闻。”明妃话锋一转,傲娇的神情随之攀附在脸上。
二尤笑笑,笑的淡雅体面:“笑的曾经听说过一些,但别竟是道听途说,但还是希望能受娘娘庇护。”
明妃终于认真的笑了,笑靥如花,还真是个大美女:“你自己知道就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知道都不应该知道,你自己对好有个分寸。”
“多谢娘娘提醒。”
泛酸的客套,来来去去,明妃倒是也没怎么刁难二尤,直到最后说了一句很能让人记忆深刻的话:“纪天心计那么重的男人,都免不了那种下场,你不跟本宫抖,算你明智!”
“恭送娘娘!”
明妃走出了老远,二尤还在心不在焉,一直跪着,都忘记起身。
倒也省的麻烦,反正皇上来了。
阿海训练有素,赶紧将头埋下。
“明妃罚你跪了?”进门的皇上没理会奴才们的请安,上前拉起了呆跪在地的二尤。
二尤还在恍惚,忽然间脸色不大对劲,被拉起来却没有站住脚,趔趄一下钻进了皇上的怀里。
“二尤!”
“主子!”
“尤公子……”
四下皆慌,二尤此刻就像一张薄纸一样依附在皇上身上,奴才们过来支开他也不好使,这家伙力重的很,却没能压倒皇上。
“快去叫太医吧!”皇上似乎在叹息。
跟着皇上来的太监赶紧猫腰跑步叫人去唤太医,却被皇上又一声喝住:“不是栾太医……”
“奴才明白!”
阿海也跑腿子一样赶快进屋搭理床铺,这厢二尤却在裴胜的怀里咧开了嘴。
“你没病?”裴胜的眼神绝对没问题,二尤裂开的嘴角顿时惹毛了这位国君。
“……”没等二尤解释,人就已经被开出十米之外,裴胜一掌击他心门,让他口喷血雾,算作惩罚。
“你想欺君吗?”
“小的并没有说自己有病啊!”二尤特大的委屈,拼命的想挤出几个眼泪疙瘩,可惜没能成功。
也是,这家伙并没有说自己有病,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裴胜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皇上刚刚看小的脸色差,还给二尤去唤太医,说明皇上心里有二尤!”被击到墙根下还没离奇爬起来的二尤,开始自顾自的分析,分析完整个人都看起来神采奕奕,索性袖口揩下脸上的血迹,翻身在墙根下稳稳躺下。
裴胜一愣,他知道事实并不是二尤分析的那个样子,二尤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或许能牵制某人的棋子。
冷冷一笑,裴胜声音低沉:“你竟然这么心甘情愿!”
“?”二尤赶紧坐起身,瞪大铜铃眼,不明白裴胜的话。
“跟沛贤一起生活那么久,难道六弟对你不好吗?”
“王爷对我很好!”二尤铜铃眼瞪得雪亮,大声道。
“那就是你绝情,乐不思蜀。”裴胜嗤鼻:“难道,你当真这么快就想着另寻新欢了?还是你本身**的可以,天生的倌娼料子?”
二尤一愣,随即扁扁嘴,颔首,娓娓说道:“王爷对我很好,经常给我东西,什么钱啦,布匹啦,啥好给啥!但二尤想着,如果跟着皇上,应该比那瑾凌王强,能得到更多的宝贝!”说罢,二尤还露出了两排大白牙,嗤嗤一笑,美丽,但是却看得裴胜不由攥紧拳头。
“你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好,很好。”裴胜笑的阴暗:“那就一受侍两攻吧,我召六弟回来,看你怎么服侍好这两攻!”
二尤眨眨眼,撅起嘴巴:“给一份钱还是两份?”
“没有钱。”
二尤彻底萎了,躺在墙根不动了。
*****
前面就是彝林山,冰雪封顶,军队驻扎在山脚的避风谷,苍凉的天地间,看到军营仿佛看到一线希望。
瑾凌王如寨,整个兵营没几个兵上来打招呼。副将钱俊赶来,单膝跪地行礼,随即又和刚刚见面的少将军栾鸿寒暄几句官场话。
“这兵营里,将士们对平藩将军不太了解,以前不曾和将军一齐打过仗。”钱俊尴尬的解释为何兵不理将。
栾鸿一惊:“为何到这种地步,平藩将军不是去年才战胜后回京吗?”
钱俊很是淡定:“栾少将难道不知,兵将太过亲热固然好,所以皇上英明,调回将军,一年后再调回来。”
话说得费劲,但是意思却很明白。
栾鸿望着远处裴启的背影,感觉有种应景的萧瑟。
“将军!”栾鸿走到裴启身后,刚叫出声就被裴启转身扑倒,两人狠狠的陷到雪堆里,栾鸿大惊。
“嘘!”裴启低吼。
将头紧贴雪地,裴启脸色越来越黑。
“敌军数量不下六千,准备夜袭,快,叫士兵们摆阵!”
“什么?”从来没有过实战经验的栾鸿好像还适应不了这样的节奏,刚刚下马就被拉去上阵。
裴启不想跟他废话,腾空跃起,落上马背,刚下马,自己的那匹千紫马马鞍还未卸下。钱俊察觉到异常,接到裴启的眼色,轻功跃上烽台,点起烽火,军营里顿时冲出黑压压的士兵,各个铠甲在身,十分训练有素。栾鸿也并没有落后,紧跟着上了自己的马。
刚坐稳,就听裴启嗓音浑厚嘹亮:“彝林山是我湘军打仗的地方,是保我大湘朝爹娘的地方,而不是埋湘朝铮铮铁骨的狗地方!敌军帅六千人马,我军一万人马,打完,变他一万二,留活口,谁敢死我抄谁全家!尔等明白?”
“誓死保卫我大湘国土!”士兵们高声,瑾凌王眼睛微微眯起。
远处,一行人马已经到来。
“众将士听令,粮草决不可毁,玉璇阵先行,受伤无法站立的将士不可以死相拼,违令者死!”
阵营悄然无声,只听将军的话卷着凛凛寒风在天地间散开。
“摆阵!”
栾鸿紧随,不明白这玉璇阵是什么阵法,但是唯一肯定的是,虽然这些兵有可能和瑾凌王不熟,但是确实是被其精心训练的。
胡马强而戎狄壮,带着血煞之气,只可惜人重马蹄子也重,明明是个偷袭,却被这平藩将军兔子一样的耳朵给听见了声响。
果然,敌军六七千人马,玉璇阵看起来弱不禁风,栾鸿有点心慌,不知道自己该顶替哪头。
“你在干什么!”裴启大怒,一下子喝住了栾鸿身下方向不定的战马。
“这玉璇阵处处漏风,间隙大,敌军穿过甚是容易,为何将军选择这样的阵法?”
裴启没理他,敌军已经冲上来,将领没时间废话,直接上阵。
一枪扫过敌军将领的上身,对方却不甘示弱,腰板支起后长戟反身刺像裴启,动作咄咄,虎虎生威。裴启烁目乍现寒光,举手却并未扬枪,电光般的银光从空中形成直线,对方将领双目顿时血肉模糊,从战马上摔下。大将损失,战马却一定要得。
有士兵冲上前保马却被裴启一枪戳死。
“栾少将,牵马!”长枪挑起那黑色胡马的缰绳,裴启转身将绳索递给栾鸿。那马似乎也觉得丧气,十分的抗拒被牵走。谁料裴启一枪扎进了那马的屁股,那马顿时扬起后踢狂踢,踢到了裴启身下的战马,顿时,不可开交,两马嘶鸣,敌方胡马顿时变得不安分,而翻蹄亮掌之际,玉璇阵中心稀疏的弓弩手开始放箭,一弓带两箭。
夜幕降临,箭雨如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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