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如果一定要有人离开,我真的希望那个人是我……
因为大哥,欠呢太多……
因为你,会比我更适合守护他们……
“你就是这样做大哥的吗?!”清亮的声音利剑般划破布满阴霾的天空,粘稠的红雾似乎忌惮般退却了几分,但也不过片刻,虽不再有前赴后继的继续膨胀之势,却认识僵持在那里,像是在推测着来者的底细,考量着是进是退。
古璟轩猛的从逐渐消散的意识中惊醒,他努力睁大双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的心越跳越快,只因那好听的声音是那般熟悉。
可惜,视野中除了令人作呕的腥红,再也没有其他,古璟轩纵是绝眦也不由开始怀疑那声音会不会是自己的幻听,
“莫言?!”苍老的声音像布满木刺的机杼擦过粗糙的表面,突兀的不知从何处响起,让人汗毛直竖。
空荡的四周没有回响,本就死沉的气氛更加紧绷。
“莫言,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你,呵呵呵……”年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听的出来,先前的不确定似乎已经扫清,笃定的笑声断断续续不由让人响起被蛀空的烂木,跻身阴暗的泥潭不甘地露出一角破败的狰狞。
可惜那一问一答仿若自说自话,好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回应,那苍凉的声音的主人似乎开始不耐,红色的雨滴随着那无声的怒意开始如柱般倾倒而下,僵持着的红色烟雾也受到感应一般开始蠢蠢欲动。
“什么莫言?瞎了你的狗眼!!”嘲讽之意跃然于表,脆生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这妖孽,竟敢扰乱三界之序,看来你是嫌活的太久了,那就让我来一次了解你!”
古璟轩耳边清晰的听到了每一个字,他几乎不能自已的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连手指被土中砾石划破都不自知,“小,小羽……”
逢邵高高的城池之上,翩然立着的纤细身影,白衣胜雪,黛发如墨。精致的面容略显苍白,只是那柔美灵动的水眸带着戾气,那薄薄的双唇勾着傲气的笑意。高高在上的沐羽傲然天下的姿态让人无法直视,只是那言语间满是戏谑“说罢,你想怎么死?”
“你……”慎人的声音掩在浓雾之中,更加不真切了。
“怎么,你怕了?”沐羽秀眉微皱,愠怒道,“现在才知道要害怕吗?!”
“你是羽……沐羽?”可惜那人显然更加关心别的事情胜过生死,“你真的是沐羽?!”
“我是,”沐羽稍稍一愣,忽而又浅笑点头道,“也好,让你死也死个明白,记住,我就是沐羽!”
可是还未等她说完,充斥着天地间的浓雾卷起巨大的漩涡,张狂的袭过大地,片刻间遮天蔽日的血红退去,惨淡的日光点点洒过被苦虐过的人间,清朗的天空中干净的没有一片云朵,除却风掠过冰冷的弃置在地上的兵器磨砺出的殷殷响声,沐羽纵是面上平静,心底却不由的暗暗舒了口气,那人,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个人,总之,她一开始就万分确定,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她轻松飞身下了高墙,穿过遍地的尸体,她径直走向古璟轩,披散的长发凌乱不堪,那么高贵的头颅沉沉的低下无法看清面容。慢慢的靠近,那抖动的双肩,极力抑制却无法做到的低声呜咽着,沐羽的眉拧的更紧了。
古璟轩盯着眼前白色的裙摆,眼泪涌出却不能模糊眼前这纯白的衣裙,他知道那是小羽,可是,他不抬头,不敢,更不想!
泪水砸进泥土,一滴一滴,他紧咬嘴唇,说不出一个字,跪在她的面前,他的脑海里只剩下空白。
“你就是这样做大哥的?!”
是她!刚才他没有听错!一个字都没有错!就是小羽!!
古璟轩屏息,略带血腥味地气息重新灌满了胸腔,他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抽泣,只是睁大双眼,瞪着眼前那白色的裙裾。
“我一直以为,让信君拼命守护的家人,一定也是如同他那样珍惜亲人,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没有担当,只会想着要他来替你承担一切,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替他想过?!”满是怒意的声音从头顶飘过,轻柔的,不是吼叫,也没有嘶声裂肺,可越是如此,古璟轩的心越是不安,此时的他除了垂下螓首,再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
气温骤降,沐羽闻听那森冷的话语吃惊地回转身来,正对上那火红的眼眸,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间,沐羽只觉这人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就凭你这点本事,还妄想对我读心?!”鬼瞳微紫的薄唇挂上不屑的嘲笑,红艳如火的瞳孔却如冰的让人发寒。
“你是谁?”沐羽秀眉微蹙,她潜意识的觉得眼前这个不知何方人物的家伙不会伤害她,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鬼瞳,”鬼瞳倒也没有多作苛责,他并不介意自己是否被眼前这个女人记得或者忘记,他的有意出现,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
“我不认识你,”沐羽没有再多加考虑,她确实不认识他,不论是样貌还是名字,她确信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一点关于他的痕迹。
鬼瞳只是不置可否的撇下微微上翘的嘴角,冷冷道,“你认不认识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自知!”
“你是在教训我?!”沐羽扫了一眼方才敢偷眼看向他们的古璟轩,而古璟轩一瞧见沐羽向他看去,又慌忙地低下头去,沐羽暗暗鄙夷着,心中却开始盘算着对策,只是嘴上也绝不饶人,“我看不自知的人是你才对,教训我,你没有资格!!”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鬼瞳厉声呵斥道,注视着沐羽清丽诱人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动容,“你凭什么代替王来教训别人,你以为,你是谁?!”
沐羽当下怔住了,粉红的小口抿起,心中徒然填满了苦涩,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叫他王?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鬼瞳环手抱胸,狡黠道,“重要的是,我们是永远的敌人!我和你,王,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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