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赵全跟秦春芳先让齐美丽去卧室休息。赵全说:“明天我带美丽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康复的可能。”秦春芳长吁短叹,愁容满面,心疼她这媳妇命太苦了。
美丽一觉睡到傍晚,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还梦见一个小孩儿叫她妈妈,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小孩的长相,就醒了。美丽坐起身,昏暗中看到墙上有张全家福照片,上面是她,赵全与赵屿的合影。她站起身来打开房间的灯,走近些去触摸照片。照片上的她比现在胖些,满脸洋溢着幸福,赵全英俊魁梧,赵屿机灵可爱。美丽看着看着,发觉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怎么可能完全不记得?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全就开着车带齐美丽去了最好的医院。医生给齐美丽做了全身体检,结果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取。重点是脑部扫描。医生告诉赵全从光片和断层扫描电脑图片上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导致病人失忆的原因是很复杂的,脑部像台精密的仪器,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影响。
赵全明白医学治疗帮不了美丽了,只能用共同拥有的记忆片段,场景去让美丽一点点填补记忆的空白了。医生说,希望不大,但这样做对于病人的心情,安全感和归属感会有助益的。
赵全回家后找出了两人结婚的录像带,从相识到出事前拍的照片,还有他们一家外出各地旅游的视频。白天,赵全去茶庄工作,齐美丽就在家看相片和视频,秦春芳悉心照顾三人的饮食起居。
日子不知不觉在流逝。
一天,赵全从茶庄回家,美丽正在看一本赵屿的成长册,她见到赵全,就忍不住问了这些天来一直在她心头回旋的一个问题:“我们的孩子呢?”
芊羽从参加支教以来,变化很大,身上的大小姐脾气和娇气都无影无踪了,她变得吃苦耐劳饿。同去支教的几位男教师的外套,长裤她都全部承包给洗了,小伙子们只需负责抬水,换水。春季之初,芊羽的手皴了好几次,险的生冻疮,多亏村妇女干部们热心介绍的村里小偏方给治好了。
周道看到了芊羽的变化,他很钦佩,也很欣赏。但他及时止步于欣赏。因为他早已选择了斑斓,他的斑斓还在等他。每月底他都会到村委会给斑斓打电话,那一天于他俩都是节日。把积攒了一个月的相思都通过长长的电话线倾吐。夜晚,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周道给斑斓写了许多封信,他为了不让邮递员太麻烦,一周才把信一并寄出一回,每次都像一本小本子那么厚,为此,周道没少被邮递员笑话。
这天,一大清早,许爱英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贾斑斓她们学校门口。从寒假过后,儿子为了自己非要他娶宫乐乐的事心存芥蒂,跟自己失去了联系。每回打他手机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在家呆不住,这趟亲自来青岛非要跟儿子讲讲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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