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梓城一片繁忙景象,百姓都在议论不久后将要举行的祭天仪式;而官员则在紧密的进行祭天仪式的准备之中。
炎玦来到一座府邸前,抬头入眼的便是牌匾上那”国师府“三个金色大字,足可见当朝天子对国师的宠信。可惜,他本应是已死之人,即受郁垒之力便已是超越人界之所在。想着,炎玦便隐身直入府门而去。
循着一股死寂的气息,炎玦来到一个阴暗的房间。虽是青天白日,却门窗紧闭,只有烛火荡漾着房内唯一的光亮。再一细看,那佝偻着身子,身着黑袍之人缓缓转过身来,慢慢抬手摘下头上的黑色斗篷----褶皱的死皮,半垂的眼睑,让人觉得只是一具尸体,一个傀儡。迟缓的落座,他望着微微的烛光,自语道:”祭天,只要祭天一过,老夫便可真正享有这无尽的荣华富贵!”
炎玦心生一股厌恶,冷哼一声,现出身形来。“谁?是谁?谁在屋内?”黑袍之人立起身子,抓紧楠木扶手,神色紧张。四下张望,一个白衣之人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上带着凛然的杀气。
“别管我是谁,别问我多余的问题,只准照我说的做。”炎玦径自走到他眼前,无可拒绝地命令。“郁垒竟然愿意和一个已死之人谋划,哼,真是可笑!!”黑袍之人早已吓得噤了声,颤抖着双臂,难以支撑他站立起来。”明日上奏,借口那白大小姐不能祭天。“炎玦转身,”至于郁垒,我来解决。还有,不要妄想违抗我的命令,否则我便让你的魂灵永无再入轮回之道的机会!”炎玦一挥衣袖,那烛光便消失于袖下。永不入轮回,他是想要让自己魂飞魄散。
黑暗,无尽的黑暗笼罩,吞噬一切。只余下黑袍之人,长吁一口气。
天明,何时?
临江城内,若槿手持令牌来到牢门前。看了一眼侍卫,却并不是那日几名侍卫。或许是刚刚换班而已。
若槿带着子书就向牢房内走去。前面的侍卫便拦下二人,大声说道:“你二人何事?”
“来此自是看望牢房内的人。”若槿抬声答道。
“可有大人令牌?否则不得入内。”侍卫一脸严肃的说道。说完用试探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二人。
若槿听闻侍卫的话便从衣袖中拿出令牌,出示在众人的眼前。侍卫们看见女子手中的令牌,脸上的表情不由的一顿,然后刚刚说话的侍卫说了一声请便退到一旁。
瞧着众人的反映,若槿心中暗舒一口气,然后带着子书走进牢房里。一入牢房便是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甚是难闻,若槿便是一阵咳嗽。子书忙拿出手帕,替小姐顺气,心中一阵自责。过了一会,两人便继续向里面走去。
在牢房的最深处,两人终于看到了白府的人。以往的笑容和意气都难以在众人的脸上寻到踪迹,剩下的只有颓败。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槿心中甚是难过。
“爹,娘”若槿看见牢门里的两位老人,奔跑着向前,紧紧的握住牢门。如果这一切自己可以代过该多好。子书也快步跟在若槿身后,难过的望着昔日高贵和蔼的老爷和夫人。
“槿儿?”两位老人怀疑的抬起头来,看见若槿正立在牢门外,子书也站在身后。急切的站起身来,紧紧握住若槿的双手。而旁边的若枕和俊轩也都惊讶的望着出现在牢房里的若槿。
“到底是何事?为何会如此?”若槿望着老人问道。
“近日,一向久病的国师突然痊愈。而后便向君上禀报说天降天女,须得寻找到此女,方可保得江山永固。”老人开口说道,几句话便开始喘气,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当今天子虽即位不久,但却是难得的治世之君,在君上的治理下,潼朝的确富强了许多。也正因为如此,君上富国强兵的意念便也越深。那国师正是抓住了君上的这个特征,方才这样上禀。我近日也听到很多风声,却不想。。。。。。”老人无奈的叙述到。
“那位李大人定是与父亲有什么恩怨吧,否则,他定不会如此行事。”若槿望着老人的眼睛,肯定的说道。
“嗯,”老人仿佛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之中,接着开口说道:“他家与我家本是世交。“然后望了望一旁的老夫人,缄口不言。老夫人也望着老人,而后缓缓的点头,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和理解。
老人深深的陷入了过往,眼神迷惘的开口:”我白家本是平常的官宦之家。后来,我便结识了你的亲生父亲谢浩靖,他乃是当朝丞相之子。于是我们三人便成了知己。李仕还有一个妹妹如烟,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双方父母见如此,便私自定下了我和如烟的婚姻。可是我对如烟只有兄妹之情,又怎可娶她为妻。我与父母说与此事,可父母坚决不退婚;无奈之下,我便约出如烟婉言告知我的意思,谁知如烟竟哭泣而去。第二日竟传出了如烟的死讯,我难以置信的到达李府时却被拒之门外。至此,李仕父母大病,药石无灵。我的父母一直觉得亏欠他们,经常遣送一些珍惜药物。直到后来,李仕父母相继身亡。我与李仕之间的兄弟情谊便彻底消亡了。那时朝堂之争越演越烈,因为老君上年迈却并未立下太子,朝野便形成了两派:一派是以丞相为首的支持代王,另一派便是当今国师支持的献王。两派相争在李仕父母身亡后更加激烈。在我与李仕反目之后,我便远走他乡,隐居在这临江城之中,但与你的亲身父亲却一直互通往来。在之后便遇见了你“老人两眼脉脉含情的望着身旁的老夫人,轻轻的握住她的双手,仿佛往日甜蜜的情景就发生在昨日。
随后,目光暗淡下来,接着说道:”在与你亲身父亲的通信中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走后不久李仕便倒戈于献王。最后,献王登基为帝便大肆铲除异己,丞相府便败落,直至被国师安上了叛国的罪名。你便是你的父母拼死逃出来托付于我,而他们害怕牵连与我,在托付你之后便继续逃跑生涯。最后,还是没能够逃脱,双双跳崖自尽。“老人满脸伤感的说道,恍若昨日的伤痛。
听完老人道出的往事,众人都同情的看着若槿,面上是溢于言表的怜惜。
”槿儿。。。。“白俊轩想要安慰若槿,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无碍,”若槿开口,望着若枕点点头,而后对着老人说道,”无论如何,我定会救出你们。”然后转过身对子书吩咐道:“我们走。”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喊声。子书看看牢中的众人,又看看若槿的背影,对牢中的老人说道:“老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姐的。”便转身去追若槿。
傍晚时分,临江城内,马蹄声疾。皇城信使一日千里,踏着炎玦铺就的捷径,半日便至临江城。
李仕府邸内,圣旨已宣,祭天作罢,白府开释。李仕携旨意至天牢,虽百思不得其解,可事已至此,只好秉承旨意办事。白家一家大小得以重回白府。话分两头,白若槿在客栈收拾包裹,正打算进皇城面圣,以求解救白家。子书匆匆忙忙跑进房间,”小姐,小姐,“她喘着粗气,迫不及待想要报告这个喜讯,”老爷他们,他们获释了!“”什么!“闻言一惊,若槿放下手中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反正老爷他们已经回到家了。“”那就好,那就好。“若槿欣慰地笑了。片刻,她又继续收拾包裹。子书不解,”小姐,我们现在无需去皇城,可以直接回家了,老爷也一定很想你,您还在收拾什么呀?“若槿回过身来,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回家?可是十五还未过去,我又怎敢回去?”子书见小姐面露愁容,又说:“那我们可以就住客栈,等十五过去再回家呀!“”不行,“若槿斩钉截铁的否决,”我怕会牵累到他们。所以,我们还是回庵堂吧。”
白府经过此难之后,众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此刻,白府都在准备好好庆祝,上下一片欢腾。若槿站在门外看着此番景象,随后高兴地离去。
子书也一脸笑意的跟在若槿身后,兴奋的说道:“小姐,过了十五我们便一早回来吧。老爷他们肯定十分想念你。”
“嗯,早点回家。”若槿也轻松的回答道。
两人一脸轻松的向着城外的庵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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