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曲毓照常在卯时之前起床洗漱,轻手轻脚走出屋,来到书院大门前。燕绍宥身着蓝青练功服,又是一副等了很久的样。
曲毓对于自己比师父来得迟,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燕绍宥却没有过多的言语,简洁地说:“跑!”
两人一前一后就跑开了。这次曲毓算是吸取昨天的教训,怎么都不肯让自己离开燕绍宥远,一旦远,就没有毅力跑下去了。
再她刚开始觉得累的时候,就听见燕绍宥清晰地说道:“气息不要乱!吸气!吐气!有节奏!”曲毓坚持顺着燕绍宥教的方法呼吸,尽量使自己的气息不乱。
跑完全程,曲毓也跟昨天一样累趴了。
燕绍宥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就这点距离就跑不动了?十天后,山脚书院两个来回。”
“先生!”曲毓是欲哭无泪啊?从来不知道跑步是这么累人的!
“你的体质差了,要好好锻炼加强。”燕绍宥继续说道。
“先生……什么时候教我燕家枪法?”曲毓抓住心中最想问的,该不会先生故意折腾自己,却不想教自己燕家枪法吧?
“枪法?你现在连枪都拿不稳!”燕绍宥瞟了一眼曲毓,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丫头腿力没腿力,臂力没臂力,怎么耍的动长枪?还得好好练练!
“先生!照你这么练下去,徒儿我这辈都不用练枪法了!”曲毓不服气的抗议道。兴许她最近见燕绍宥见得多了,心里感觉这个人除了脸上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其他的都还挺好的,就认为自己可以没大没小了。
“那就不要练了。”燕绍宥周身的冷气忽然散发开来。这个曲毓,给点阳光就开始灿烂,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不吓一吓她,就不知道爷是谁。他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冰冷的气场,让曲毓在大汗淋漓之际,硬生生地开始打抖。
“先生……”曲毓意识到燕绍宥开始变脸了,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跟你练上两年,实在是我还只能在书院呆半年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半年后,我就满十五岁了。书院规定,女年满十五岁,就必须要离开书院了……”
“半年……”燕绍宥目光深幽地望着远方。
“是啊!”曲毓用力地点点头,“我怕我还来不及习先生非常厉害的枪法,就要回家了!我也想像先生那样,上战场杀敌!保卫疆土!“她越说越激昂。想当初,曲家的老爷也是武将出生,追随当时的西楚王是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战场杀敌……”燕绍宥目光深幽,望着远方,耳边好似响起兵戈相交的声音,那好似一把利剑直刺自己的心窝。兄弟们还在边城守卫杀匪,而自己却被贬官,来到这个小小的书院当个武术先生,燕绍宥的心划过一阵悲凉,双拳不觉握紧。
曲毓偷偷看向燕绍宥,还真疑惑他怎么不说话了,却见他明明不过是二十五岁的面庞,却透出四十岁人才有的凄楚。她暗想,果然先生这次被贬,心中还是很不甘的。怎么才能让先生笑一笑呢?她不禁思考着。
短暂的沉默,就被曲毓打断了。“先生,以后你带我上阵杀敌怎么样?”曲毓联想到将来的威风,眼睛亮晶晶的。
“嗤,哪有女上阵杀敌的?”燕绍宥忍不住被曲毓的想法弄笑了,这个小丫头,脑里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他继续说道:“那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还是要在家相夫教。”
“先生!你看不起女!”曲毓不高兴了,嘟起小嘴,反驳道:“既然女不用上阵杀敌,你干嘛要教我枪法?”
“那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燕绍宥瞟了一眼嘟着嘴的曲毓,整个人数不出的灵动,赶紧移开目光,同时又把问题抛回给曲毓。
“……”曲毓尽无言以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燕绍宥看着曲毓呆若木鸡的样,忍不住嘴角上扬,整个人浑身的冷气瞬间散去,给人的感觉好似阴天里的一道阳光。
我的天啊!曲毓心里感叹到,先生这是在笑吗?居然是笑!第一次,曲毓从燕绍宥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
“好了,快回去收拾收拾。”说完,燕绍宥转身就离开了。
曲毓摸摸鼻,拍拍身上的尘土,也跟着燕绍宥一起走。
当曲毓回到宿舍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宿舍都乱成一锅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层一层的人围观什么。只听到有尖锐的女声传出:“到底是哪个贱人,这么整本小姐,不得好死!呜……”说完,还一阵哭泣。
曲毓天生就是爱看热闹的性,当场就扒开人群,不停地往里钻,好看清楚出声的是谁。
等她扒到人群的中心,才看清楚原来是宋凝美整个人已经乱没形象的犹如泼妇骂街一样,跪坐在地上,边哭边咒骂:“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让我爹拨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呜……”
而她的跟班徐舞和林清溪则一人一边,在劝着什么。
等曲毓定睛一看清楚,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原来,宋凝美不知道被人把整个脸都涂得漆黑,活像一个黑炭,连牙齿都不放过!徐舞和林清溪则拿着水帮她擦洗,可不知道这是什么墨汁,怎么擦都擦不去。
这一声笑,可就惹祸咯。宋凝美一听有人居然敢笑出声,一找寻,居然是曲毓。这就好比是瞌睡遇着了枕头,她那满身的怨气总算是有个发泄口了。
“是你!对不对!”宋凝美指着曲毓,破口而出。
“我?”曲毓茫然地指着自己?自己这真是走个都得被狗咬啊!看个热闹也得被人找麻烦!
“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我!”宋凝美才不管那么多,能拉个人来发泄,总比自己在这里光哭好!
“喂喂喂喂喂!就你黑成这样,我还能嫉妒你什么?”曲毓真心无语了,难道自己真的是好欺负的体质?专门吸引别人来欺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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