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怏怏不乐地招呼奴仆将梨花抬走了,心里不住埋怨主子不懂怜香惜玉,白白糟蹋了一树花。
是夜,梨花不禁秋风,凋零满地,洁白一片。披衣而来的魏王触景生情,心底泛起一丝担忧。他不假思索便召唤来自己在潘地时的侍女,疏影。
”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
皓京城繁华的主道上,一支戎装队伍风风火火的开进,忽然前面一堆人群挡住了去路。为首的将军扬鞭怒骂:“大胆刁民,还不快快躲开!”
另一边,上官府的穆青笑脸相迎:“魏将军别生气,我这就给您开路。”
围观的百姓一看是上官家的人纷纷散去,只留下卖艺人守着自己的摊儿,盘膝而坐。
穆青暗骂这人没颜色,无奈扔出两锭银子。“拿了钱快走,别在将军跟前碍眼。”
但见卖艺人丝毫没有动作,稳稳开口道:“贱民卖艺为生,不是乞丐,自然不会受人施舍。”
”你……“”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位魏将军是从北疆来的……“
马上的将军显然已经毫无耐性:“既然是贱民,本将军就算要了你的狗命,皇上也不会怪罪。”
“驾!”众人睁大了眼睛,惊险的一幕出现在眼前,马蹄眼看就要踏到卖艺人身上,只见他单掌举起,精准无误的锁住马蹄,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却狼狈地翻落马下。
“将军将军……”
“你真是不知好歹……”穆青的话尚未说完,随行的士兵已经围起韩城,一阵痛打。
“打,给我狠狠打!”
兵士尽散,一顶小巧的花轿停在韩城身边,一个丫鬟将一包药递到韩城面前,我家姑娘送你的,不是施舍,好好养伤吧。“
韩城咳嗽两声,艰难地抬头看向轿子,轿帘被风吹卷,一个紫色的倩影印入心间。看不清模样,只觉得里面坐的女子美丽异常,似乎还有淡淡的茉莉香气。
“那小子也不知哪里好福气,竟能得姑娘的青睐?”
“我只是佩服他身上的血性。世间男子少有。”
“嗯,姑娘来得晚,还不知道,咱们沁香阁就是因为他才关张歇业。“
“哦,那回头你好好就给我讲讲。”
”他叫韩城,可是个痴情种呢……”
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在一品居二楼的魏王。
”那个魏辽就是铁青龙的副将?“
”是,此人除了张狂些,倒也屡建奇功,从伍长到将军不过七年,全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手下的兵士倒是忠心,可惜黑白不辨。那个韩城,身手倒真不错,带回府中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张彻府邸深夜。
张彻吹熄蜡烛,正要安寝,忽然摸到床上冰凉一物。接着一个蓝色身影翻窗而入。
“谁?”
“张大人,我是来帮你的,别害怕。”
蓝衣女子轻松夺回张彻手中的匕首,冷冷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于张彻。
“这是燕敬通敌叛国的铁证,你知道该怎么做!”
“不可能的,燕丞相不会这样,皇上不会相信的!”
“燕家独子为什么一直远离京城,这些年又在外面干什么?现在又抗婚出逃,岂不是居心不良吗?现在是你复仇的最好时机!”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能帮你复仇的人。如果不按我说的做,下次这把匕首就不是插在你的床上,而是插在你的胸口。”
“你……你威胁我?”
“怎么会,我相信张大人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奸相当道,天下大乱。对吗?”
凌晨的关雎宫,还处在沉沉睡意中。青芜小心取了公主的绣帕,交于蓝衣。
“你要这个干什么,公主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若被她发现……”
“没有这个,就算除掉解罗裳又能怎样?只有让他们知道幕后之人,这戏才能往下唱!主上要的是燕家乱,楚室乱,天下大乱,这样我们才能趁虚而入!”
”公主那边,要她去找夏侯尊。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狼狈为奸,就没有什么是不敢干的。主上高明,一切假人之手,坐享渔翁之乐。“
“还有,紫茉已经入京了。你可以放心了。”
“茉儿来了,她在哪儿,她好不好?”
“这种问题以后不要问。做好你该做的,主上自然不会亏待她。”
“茉儿,茉儿……”
魏王府后院,小喜子将韩城安顿下来,平日里做些粗活,连正院也未有机会进去过。虽只是一名促使下人,韩城却一刻也未放下武艺,三更眠五更起,经过了这许多波折,武艺日益精进,终于让魏王重视起来。
夏侯尊看到张彻差人送来的密信,不禁拍手称快:“燕敬啊燕敬,你也会有今天。真是天助我也。”前几日,如意长公主派人来求援,只要好好利用钳制这个黄毛丫头,到时里应外合,何愁江山不能易主?
燕云轻和解罗裳出逃一个月之后,燕敬总是推病赋闲在家。朝中谣传甚笃,这日朝上言官王恪弹劾燕敬通敌叛国,并出示燕敬与敌国将领的往来书信,一时间惊骇朝野。
宣政殿内众臣议论纷纷,但多数并不愿相信,耿直更是直呼冤枉:“王恪,燕丞相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不要在朝堂之上道听途说,蛊惑圣听!”
“耿大人,我知道您是燕丞相的得意门生,可是铁证如山哪!谁也想不到燕丞相居然不顾名节,卖主投敌!”
“你……就这么几封信,能证明什么?我相信燕丞相是清白的!”
“啪!”只听殿上皇帝纸镇一摔,沉沉道:“来人呐,传燕丞相进宫!
“皇上,燕丞相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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