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寒雨推门走进会议室,这个会议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每个人都已经昏昏欲睡,可是奈何不了社长太能讲话,他讲的是工作总结和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寒雨偏偏像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主编是没有必要的,她走到讲话的社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社长顿时喜笑颜开,草草几句话结束了会议。大家面面相觑,子溪一路都在想寒雨究竟告诉了他什么。
这个秘密也没有留下悬念,下午就要公开了。
“各位同志,现在我们又拥有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寒雨大模大样地讲着,子溪在下面悄悄地玩着手机。“许奕文先生已经答应我们进行独家访谈,就在下个星期录制。”
子溪拿手机的手一颤抖,就把手机摔了。上次把手机掉在碗里,这次又摔了,我和手机也许八字不合……子溪心想。许奕文能答应这种低俗平庸的访谈,也真是委屈了他。子溪没有贬低杂志社的意思,只是这家杂志社的影响力不足以吸引目光。
“喂,男朋友来了,激动吗?”芷若悄悄问她。
子溪推了她一下,没吭声。她和许奕文的关系,还不甚明朗,更何况他一直想要占有自己,于是心里发毛。办公室十几人还继续无聊地听寒雨长篇大论,子溪忘记换成静音,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挺时髦的铃声爱的回归线,子溪尴尬地拒接,偏偏手机又死了机,想尽办法关不掉,办公室里回荡着悠扬的歌声。
寒雨的脸色已经变了,子溪暗叫不妙,拆掉了电池。总算停了下来。寒雨说了几句便走了,子溪重新开机才发现是许奕文打来的。她不敢犹豫,立即打回去:
“对不起,我在开会。”
“晚上到黄金海岸。”他没有关注为什么她拒绝,抛下一句话就挂了。
s市的黄金海岸不是海岸,只是一片住宅区罢了。这片住宅区的地价高得惊人,子溪二十年的工资都买不起一平方米。还是许奕文生活太糜烂了?黄金海岸很大,子溪知道他想找自己,做什么且不说,至少不是好事。她知道自己逃不过,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他的号码。这房间真是令人咋舌,屋里金色的色调和令人沉醉的灯光,这客厅简直一望无际。
子溪害怕沉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勇气开口就问:“你一个人住?”
本想着他一是冷冷回答,而是置之不理,却没想到他三是笑道:“你想陪着我?”
子溪张张嘴,语塞了。夜深了,我一个女孩跑到一个独居的男人家里来,还问他是不是一个人,我分明知道他是一个人。
见他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于是她还在壮着胆子问:“那阮婧呢?”
说完,子溪意识到这下他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
“她?你那天偷拍我,我还没和你算账……”他戏谑般说道。
他指了指沙发,示意子溪坐下来,子溪紧张地说:“我一会儿就走,不用了。”
他皱皱眉,摇头说:“你走不了,坐吧。”
子溪气得牙根痒痒,又想着芷若自幼怕黑,让她一人守在公寓里,自己跑出来和绯闻男友偷情?还是曾经发誓再也不见的男人。
“分手了。”
“什么?”子溪腾地又站了起来,“那你的那个朋友不知道?”
“你想告诉他?”
子溪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滋事,谁会和自己朋友的女友私通还会告诉。
“没有……”子溪语无伦次,话也说不清楚。
“你累了,睡吧。”他打开了电视。
子溪没想到他这么善良了,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他会给自己一场暴风骤雨,结果他貌似根本就没有兴趣。还是自己原来越下贱了。她骂自己。
她很快就睡了,梦里还是芷若吓得魂飞魄散,却把她吓醒了。她气喘吁吁,身边没有人,许奕文呢?她打开灯,偌大的屋里,没有他的影子。子溪不惧怕孤独和和黑暗,但她惧怕这样的灵异。好在他并没有消失,子溪在浴室里发现了他。浴室里全是呛人的烟雾,他依旧在深深地吸着烟,全然没有睡意。午夜两点钟。
“嗨。”她生硬地向他打招呼。
他吞云吐雾,声音都低沉不清:“你没睡?”
“我,害怕。”子溪撒了个谎。
“衣柜里有抱抱熊,你可以抱着它睡。”
子溪有些茫然——这不是许奕文的做派。他难道彻底对自己死心了吗?还是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子溪渐渐发现自己不是倔强地和他分开的自己了,竟然是亦步亦趋地追着他,希望和他重新复合。可最初却是他在追求自己。
许奕文,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已经不再记恨过去,你竟还是不肯碰我吗?她既有落寞,又暗暗不甘。悄悄地走开,回到床上去。一直到天渐渐亮起来,她都没有睡着。她起得很早,太阳也只是微微在东边的天际泛起白光。
走下楼,他微微笑道:“起来了?”
这句话问得多么多余,子溪说:“我走了。”
这次他没有继续挽留,而是让那个她走了。已经是接近十月了,黄金周临近,于是社里不停地加班,子溪打了辆车去,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几个早早来到的也趴在桌上睡着了。看着满眼的瞌睡虫,子溪也睁不开眼睛,她叫了份外卖,竟无聊地坐在那儿转着笔。等外卖送来,她发现芷若一直没来。她按捺不住去找寒雨问个究竟。
“潘芷若住院了。”
“住院了?”子溪吃惊地问。
“她刚刚请了假,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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