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的药物,我这里配制的还有一些,虽然效果不是太好,但若加上针灸止痛应该不成问题。至于抗生素,用甘草、黄连、黄芩、黄柏、紫花地丁、金银花等清热解毒的药物代替可否?”高远之道。
看着师傅一脸认真的和自己讨论手术的事情,林可也不禁认真思考起手术的可能性,如果真能成功,这无疑在中医医术上是一大突破,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做其他手术。虽然本着对生命的负责,严谨一些确实没错,但其实很多病症在现在看来虽是绝症,而几千年后却已经不足为惧了不是么?这不正是因为有人敢于打破常规,勇于寻求新的治疗方法的结果么?明明自己有这个技术,怎么在真正面临这些困境时反而选择了退缩呢?何况在抗战时期,有许多大夫不也在及其艰苦的条件下完成了一台又一台的手术,挽救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么?想通了各中关节,林可便静下心来努力回忆着自己所学的知识及关于手术的所有细节。高远之也不催促,只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在高远之与林可的反复讨论中,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手术方案,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个林可感觉还比较可行的方案,有仔细敲定了各种细节,及在手术时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的应对措施等问题,两人才返回屋内。
高远之清咳一声道:“诸位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法子或许可以救狗子一命。”
“只要能救我儿一命,不管是什么法子我们都愿意一试!”赵花氏急急地道。
“大娘,您还是先听我师父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吧!”林可提醒道。
“说这个法子比较冒险,是因为这需要剖腹将其溃烂坏死的那段肠子切下来,在这一过程中是存有相当大的风险的。”高远之尽量用能让赵氏夫妻听懂的话道。
高远之说完,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赵花氏旋即摇着头道:“不成,不成,划开肚皮岂还有活命的道理!”
村长是其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他见这些人个个都气度不凡,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都自恃身份,既然开口定是有几分把握的,便开口问道:“若是用这法子,先生有几分把握?”
“五五之数吧!”高远之道。其实刚才讨论方案时,林可估计能有六成把握,高远之还是给出了一个保守的数字。
村长看着赵性男子道:“与其等死,倒不如冒险一试。”
村长还是有几分威望的,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赵性男子点点头,对高远之道:“劳烦大夫为为我儿诊治!”
既然决定要做手术,大家都分头准备了起来。做阑嗔尾炎手术,患者最好在术前4-8小时内禁食,因此手术定在第二天卯时正,即早上五点钟左右。赵家将东边的一个偏房腾出作为手术室,墙壁和地面都用水打扫擦洗干净,并用食醋熏蒸了大概一个时辰。大丫、二丫找出家里所有的棉布及麻布均按林可的要求裁成条状,放进蒸锅里进行蒸煮灭菌。林可发现赵家柜子上竟有两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花花绿绿的装的应该是糖果吧,说是孩子的舅舅从府城带回来的。这倒是给了她不小的惊喜,这次输液就用它们了。结果林可对着玻璃瓶子发花痴的模样又被甘草鄙视了,玻璃器具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了好么!林可果断把这厮踢到附近镇子上的药铺采购药材去了。
天光亮起,卯时正,林可、高远之、甘草和尹平全副武装好来到临时手术室,其余人均被拦在房门三米开外的距离。屋内按林可的要求摆满了灯烛,虽然远远比不上现代的无影灯,但也只能将就了。此次手术,林可主刀,高远之在旁辅助兼麻醉师,甘草则负责递手术器具和擦汗的工作。至于尹平则需定时的给患者输入内力,以暂时提高患者的身体机能和促进人体对药物的吸收。
林可一边把针头扎入狗子的静脉血管,一边向高远之和甘草讲述输液的要领和注意事项。消毒用的酒精是林可急救箱里之前准备的,怕不够用又让输液管林可用的之前做羊肠线剩下的羊肠衣,空心针头则是高远之提供的,虽然这东拼西凑成的输液设备实在简陋了点,但事急从权,也只能凑合着用了。林可在甘草的帮助下固定好针头后,由尹平帮忙按住以防跑针。等麻醉药的药效发作,林可便开始手术。
“首先是切口的选择,一般情况下宜采用右下腹麦氏切口,麦氏点是髂前上棘与脐连线中外1/3交界点。麦氏切口经过此点做一垂直于上述连线长约两寸的切口。麦氏切口的优点是对血管神经的损伤较少,组织显露良好,愈合牢固,不易产生切口疝,但不利于探查腹腔内其他病变。由于狗子的症状比较严重,不排除有穿孔或腹膜炎的可能,所以此次我选用右下腹经腹直肌切口,以利于术中切口延长和探查。”林可一边讲解阑尾手术时应如何选择切口,一边利落的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然后剪开肌膜。
“止血钳!”林可伸出手道。
甘草忙分别递给林可和高远之一人一把止血钳。林可和高远之两人将止血钳交错插入腹内斜肌和腹横肌,边撑边分开肌纤维,直到腹膜;再用拉钩拉开肌肉充分显露腹膜。用两把止血钳交替提起腹膜,使之与腹腔内容物分开,按皮肤切口方向剪开腹膜,显露盲部,再用两把止血钳夹住切口的腹膜便便固定于手术巾上,以保护切口。
此时,高远之还比较淡定,甘草看到血糊糊的肠子瞬间感觉不好了,手都有些抖。即使是习惯了刀口舔血生活的尹平,脸色也不禁白了两分。
进入腹腔以后,林可开始寻找盲肠,用盐水棉布扶住将其轻轻提出腹腔。林可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粘连!她沿着三条结肠带向盲肠的末端寻找,在三条结肠带汇集的部位找到了阑尾,用阑尾钳夹住阑尾,将其踢出切口外,充分显露阑尾及其系膜。“阑尾有恒定的系膜,多呈三角形,其根部附着于回肠系膜的下部,系膜内有阑尾的血管、神经和淋巴管等。因系膜较短,故阑尾呈卷曲状。”林可指着阑尾的部位道。
紧接着,林可在阑尾根部系膜的无血管区,用弯止血钳戳一小孔,用两把弯止血钳通过夹住系膜和阑尾血管,在两钳间剪断系膜,分别用丝线结扎,直至阑尾系膜系膜根部全部游离。
林可在距离阑尾根部约05厘米盲肠壁上用丝线做荷包缝合,其直径恰能包含阑尾残端,直接结扎在阑尾根部周围,用纱布加以保护,以免切断阑尾时内容物污染周围组织,再于结扎线远侧05cm处切断阑尾,阑尾残端用沾了酒精的棉布涂擦,将残端内翻包埋入荷包缝合中,最后紧扎缝线,使阑尾残端完全埋入。
手术已接近尾声,林可检查了阑尾系膜无出血、无积液后,命甘草用生理盐水进行清创,然后将盲肠放回原位,最后,林可用羊肠线连续缝合,关闭腹腔。
虽然整台手术不过才用了一个多小时,但林可却觉得比自己做一台大型手术还要累,还好这次手术比较成功,比自己预计的情况要好很多。
林可等人刚从屋里出来,赵氏夫妇及其他村民便都围了过来。
“我儿子怎么样了?”赵花氏紧张的问道。
“他很好,手术很成功,大娘请放心。”林可露出一抹微笑,安抚道。
众人一听都十分激动,纷纷要进去看望狗子。
林可忙拦住大家,道:“赵大叔和花大娘可以进去看看他,但一定要安静以免吵到狗子。其他人恐怕要到明天才能进去看狗子。”
赵氏夫妇得到林可的允许,忙不迭的点头,“谢谢大夫,我们定不会吵到狗子的。”说完便进屋去了。
其他人虽然没能进去看到狗子有些遗憾,但仍热情的招呼着林可等人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