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住在东边的春苑,怎么走都不可能跟四姑娘一回去。再说四下里乌漆墨黑,她们姐妹怎么会去赏鱼谈心?
孟夫人一听就猜到其中的原由,众丫头、婆心中也都有算计,只是没有人敢胡乱说话。
大姑娘是从孟夫人肚里爬出来的,因为是孟家的嫡长孙女,孟老夫人喜欢的不得了,在老家时就常年养在老夫人膝下。孟老爷举家迁至京都,大姑娘本想要留在老家服侍祖母,可祖母想着京都青年俊杰贵族世家最多,为了给孙女找个好婆家,这才忍痛让她跟了过来。
四姑娘是庶出,性又懦弱,生母宋姨娘更是一棍打不出半个屁。虽说她们母女是主,却不如孟夫人跟前得脸的奴婢。
孟老爷一心在官场钻营不理家事,这孟府内院都是孟夫人在打理,上上下下大都是孟夫人的人。剩下的下人不是人微言轻,就是见风使舵踩低就高之辈,谁能为她们母女鸣不平?
众人到了冬苑,丫头们听见动静赶忙出来迎接见礼。孟夫人边往里面走,边询问四丫头的情况。
一个丫头回道:“四姑娘醒了,似乎吓着了。。有些。。”还不等那丫头支支吾吾的说完,里面突然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声“秃驴欺人甚!”响起来。
孟夫人听了眉头登时一皱脸色变得难看,旁边的丫头、婆一个个屏气垂头不敢言语。
她身后的丫头紧走一步揭开帘,孟夫人进去,转过屏风,瞧见一个小丫头正蹲着捡地上的茶杯碎片。四姑娘孟繁星靠坐在床头,脸色发白,不过能看出不是虚弱更不是受了惊吓,倒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四姑娘是几位姑娘中性最懦弱木讷的一个,平日里被人用锥扎一下都不知道言语。如今摆出这样模样,让孟夫人心中诧异。
“好。”屋里的丫头、婆齐声见礼,早有丫头搬了绣凳过来。
“母亲!”四姑娘看见孟夫人宛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双眼含泪,声音中充满了委屈、愤怒,还有一丝惶恐。
她竟然揭开被光着脚丫跑下床,整个人扑进孟夫人怀里,“呜呜”地痛哭起来。哭声悲切,让屋里的众人跟着心生哀伤,有一两个眼泪窝浅的丫头偷偷抹着眼泪。
这举动让孟夫人越发惊诧,她低头皱眉瞧着哭成泪人的繁星,迟疑了半晌才伸手抚了一下繁星的头。
可是这过敷衍地安慰显然没起任何作用,孟夫人的衣裳被哭湿一大片,她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繁星推开。她强忍心中的不快,脸上还要露出慈母的表情。
正当孟夫人般不耐烦的时候,外面有丫头进来回禀,说是大夫请来了。
孟夫人如释重负,赶紧吩咐丫头、婆把繁星扶到床上躺着,又让人把床前的幔帐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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