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莲花挤满了湖水,楚冥歌静静站在莲花上吹埙。
一句罢。他放下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来了很久,又似乎刚来。猎人般的眼神睨视着眼前的猎物。
“参见堂主。”归晚拉着昔邪单膝跪下。
昔邪微微一愣,她看不到楚冥歌的样,他的脸隐藏在一个青铜面具之下。她记得他的眼神,那天隐藏在树木中的眼神。这个人的眼神,好像把天下之物都放在眼中,却又丝毫不在乎。
“绝尘。”楚冥歌语气没有起伏,生硬到了点。“想不到会在这里见面。”
绝尘轻笑道:“若是你不想见我,我定是寻不到你。若是你想见我,我便也逃不过。”
楚冥歌收起埙,双手背后道:“许久未见,绝尘少侠依旧喜欢说些耐人寻味的话。”
“你若无心去听,这话也必定入不了你耳。”说话间,绝尘右手的剑轻轻举起,划过湖水。莲花被一齐斩断浮在水中,绝尘的剑气在水中形成漩涡,莲花被卷入漩涡中,出剑之时莲花如羽箭飞向楚冥歌。
楚冥歌微步轻移,踏着飞来的莲花之蕊,迎上绝尘的剑。他们一个清风,一个是睡莲,在这湖水之上一招而落,一招又出,仿佛是在作画。乍然而出的一剑,却整整包含了六十个招式,每一招都可要人性命。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决战,更像是两个人切磋武艺。
“楚堂主,没想到你比我早一步找到她。”绝尘的声音小,只有内力其身后的人才能听到。
“我只是比你幸运而已。”楚冥歌迅速侧过身,巧妙的躲了这一剑。
绝尘冷冷一笑,这一招他早就知道楚冥歌会躲过去。只是接下来的剑法,不知楚冥歌会不会这么幸运了?
他将剑气击中在剑刃上,在水中横划过去,剑气击起的水柱直直飞行楚冥歌。
青光在他们脸上一闪,莲花落地,湖水平静,剑气消失。
一切乍然而止。
剑依旧握在绝尘的手中,只是这一次是他站在莲花之上。楚冥歌与归晚、昔邪人已经消失。
绝尘自嘲的笑笑,不愧是楚冥歌,这般的武功,这般的王者之气,天下独一人。只是为何他突然离去,难道仅仅是为救归晚?
他倒是要看看楚冥歌如何救这个天下。
******
秋颜堂禁地。
火红色的锦屏有规律的摆放在桃林中,每一面屏风都绣着白色的凤凰。桃雨凤屏阵,秋颜堂的奇门阵法,想要进入桃林中心,必须绕过十五屏风,踏遍千桃花。阵法每隔十二时辰变一次。走错一步,就会葬身尘土。
昔邪小心的跟着白羽的步伐走在林中。桃花散落满地,桃花本是有情之物,只可惜这里的桃花统统无情。谁能想到走进这林中,对则生,错则死。
白羽边走边问:“归晚姑娘是用毒高手,怎么会中毒呢?你们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遇到绝尘了。”昔邪顿了顿,现在想起刚刚的一幕还惊魂未定。“堂主和绝尘过招时,晚姐突然眼睛变红,晕了过去。要不是堂主及时带我们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是****。”白羽呼吸便轻,缓缓停下脚步。“普天之下,除了顾小落,还有几人有****呢?”
“****,和媚术有什么联系呢?”
白羽叹了一口气,“****是用练习媚术之人的血制成的。”
“****是涂山氏的传家之毒,天下会用此毒者绝不超过五人。”白羽贴近昔邪耳边,小声的说:“一会儿看到归晚,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看顾小落的眼睛。”
“为什么?你怀疑顾小落?”
白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吓得不再说话,乖巧的跟在白羽身后。不要多问,不要多想,活得更长久。
周围的屏风越来越少,桃林中也多了些人。
十里桃花深处,唯有一个普通的竹屋。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看见珠帘后的青衣身影,楚冥歌依旧带着面具,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和嘴。他似乎没有表情,嘴角从未露出过笑容。
白羽和她来到竹屋门口,白羽轻声道“参见堂主。”
竹屋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小女孩对白羽与昔邪微微一笑,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这样秀气的女孩出现在这里,仿佛是桃花的灵气所聚而成。
“白羽哥哥,好久不见。”女孩看到白羽显得格外开心,她上下打量着昔邪,缓缓道:“你就是楚哥哥口中提到的新来的公主姐姐吧!”
新来的公主姐姐?昔邪愣愣地点点头又赶快摇摇头,不知道该肯定还是否定。
小女孩见她的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对屋内说道:“楚哥哥,公主姐姐他们到了!”
“琉璃你先出去。”楚冥歌的语气虽多了一丝温,但还是不容拒绝。那个被唤作琉璃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离开了竹屋。
小姑娘临走前,笑容又突然散去,“楚哥哥说归晚姐姐睡着了,要睡好久。”
“她会没事的。”白羽轻声安慰道。
昔邪与白羽走进竹屋后,她并没有听白羽的话,她抬起头偷偷瞥了顾小落一眼。发现那张精致的脸上无端多出几道血丝,但眼睛依旧如同常人一半。看来,白羽的猜测是错的,伤归晚者另有其人。
她缓缓走向床边,看到归晚时,心里猛得抽搐一下。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冰床上一头白发,浑身颤抖不止的女,这还是归晚吗?
“她现在怎么样?”白羽轻声问。
“毒已经散去一部分。”顾小落点住归晚的穴道,归晚突然睁开猩红的眼睛,顾小落双手迅速抓住归晚的衣襟,口中念着奇怪的梵咒。
许久,归晚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楚冥歌慢慢走到昔邪面前,“你认为下毒的人是谁?”
他面无表情直视着昔邪的眼眸,沉思不语。她不懂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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