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以不用搭理他,但是看他回来时那颓废而又憔悴的样子,我就心软了,唉,我这人就是太善良了。一边嘴里默念着:“寄人篱下忍三分,寄人篱下,唉。”一边进了厨房,把米淘洗好放入电饭煲中,插上插头,才挪着步子下了楼。
楼下不远有处大超市,我去超市拿了些咖喱粉、土豆、洋葱、胡萝卜等食材,想了想,如果现在回去做咖喱,那一定要熬很久才能吃。看顾龙的样子似乎没吃晚饭,要是等我把咖喱熬好,他估计又要闹胃病。想了想,善良如我,还是决定拿一块调味咖喱回去加热下,再挑了些牛肉和鸡肉丁,这才完满地回去。
顾龙家的厨房很宽敞,厨具什么一应俱全,调味品也是整齐划一地放在盒中,干净、整洁,几乎让我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独身居所,一定是清扫阿姨帮他整理的,肯定的,我心里暗想。
把土豆胡萝卜洋葱切成块,分成两份,一份连同鸡肉丁一并放入平底锅中;将另一份连同牛肉块放入深口锅中,还加如了七七八八的香料和淀粉,以及放了些许的咖喱粉,和上水,放在炉上煮了起来。
打开平底锅的锅盖,食材已经熟了,我放入水焖了一会,再将调味咖喱块放入,待咖喱融化后,盖起锅盖,大致又过了几分钟,从电饭锅中盛了两碗饭,再将咖喱悉数倒在饭上。
“房东大人,律师大人,饭好了。”我去敲他的门。
“我闻到香味了。”他已经洗了脸,看上去比刚才有精神了许多。
“厨房里还在熬的是明天的,今天吃这个。”我指着餐桌上两碗澄黄澄黄的咖喱饭。
“看着还挺有食欲的嘛。”他坐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我知道,你这是变相在夸我。”我也吃起来,今天做的又是体力活,早就饿了。
难得的,他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便低头吃了起来。
“说好了,你洗碗。”我突然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咖喱很难洗干净,每次做咖喱,我都最讨厌洗碗的。
“不用,碗放着,明天阿姨来洗。”他头也不抬。
我鄙视地看了他:“你怎么好意思的?”
“那你洗。”他回了三个字,干净利落,一副大少爷的格调。
“顾龙,做人不能这样的。”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那要怎样?”他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你看我,这么善良,尽管再不愿意都帮你做好了晚饭。所以,你应该把碗洗了。”我循循善诱,“那个什么子说过,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琼瑶我也就不要了,洗个碗就当谢礼嘛。”
“第一,那句话是诗经里的,果然,你们工科生都是有知识没文化。第二,那句诗说的是男女定情,难道,你还对我恋恋不舍?第三,我只说我要吃咖喱饭,没说让你做,你是自愿的。第四,我不洗,要洗的话,你洗。”他含笑,很好看,又带了点无赖的感觉,气得我直咬牙。
“你才有知识没文化。你知道那首诗是诗经里的,那你知道它的作者是谁嘛?”我挑起眉,挑衅地看着他。
“谁?”他有点兴致盎然的味道。
“无名子。”我得意地笑。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我对你恋恋不舍?我要还对你恋恋不舍,你早就被我吃干抹尽了。”我睥睨了他一眼,霸气十足地回到厨房,看看咖喱熬得如何了。
所以,我没有听见他很低声地说,我愿意。
土豆有些软了,我用勺子搅了搅,明天中午吃这个是没问题了。把盖子盖好,调成小火,继续熬。
待我再到餐厅的时候,顾龙早就回房间了,碗碟还是如原样放在桌上,我心里暗暗地鄙视他,却还是一并拿去了厨房洗掉,谁让他是房东呢?唉,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住人家的哪都短。
上了qq,赫然发现小花给我留了言,约我明天下午陪她逛街。
本就觉得无所事事,扒着指头数,似乎已经很久没去逛街shopping了。于是,兴高采烈地回复答应下来。
拿出手机设好闹钟,明天早早起床,做点运动,弄好午饭,准备充足地去逛街。
7点闹钟如约响起,我起了床。顾龙还没有起床,他的房间门紧闭着。我换好一身运动装备就下楼跑步。
算不上晨跑,但是今天是周六,所以,即便是7点了,街上还是比较空荡。s城的夜生活比较丰富,所以人们大多数都很迟才会休息,自然,早晨也是格外的安静。
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加班,一直都没有晨跑过,所以今天以放松的慢跑为主。早上的空气果然干净许多,虽说晚上植物进行的都是呼吸作用,但是,废气都被净化了,闻起来格外的甘冽而舒坦。
春天的早晨,来的不晚也不早,空气中还有冷冷的味道,只是,入到眼帘里的景象,却是慢慢诱发的生机。翠色遍布,生意盎然。我慢慢地跑到城市公园,有些累了,便坐在长椅上休息。
不远处一对老夫妇牵着一条狗狗在散步,相互依偎着,而狗狗也似乎慢慢地跟着他们的步伐,即使见到别的狗狗,也不上前打闹。
这曾经是我所希望的生活,两个人,在暮暮垂已,还能携手相伴,互相体谅。没有什么是非过往,也没有什么背叛忠诚,只有双方而已,牵着手,搀扶着,可以互相轻笑,可以互相安慰,可以觉着,有对方的陪伴,即使死亡来临,都不会觉得害怕,漫漫人生唯有一人足矣。
但这又是何其的虚幻。
我叹了口气。
站起身,向回跑去。
中午,端着咖喱浇在饭上,分了两碗。顾龙刚刚起床不久,洗漱完毕也闻着咖喱香坐到桌边。
“你和她一起这么久了,你有没有什么感觉?”我闷着头,边吃边问。
“感觉?”他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我。
“对啊。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有什么感觉呢?”我还是低着头自顾着吃。
“没什么感觉。”他低下头,不太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以为他嫌我八卦,也就不再说话。
只是过了一会,他却开了口:“感情,其实说到底只是一个人的事。两个人互相喜欢,那是共鸣。其实,人就是一块只有一半的玉环,只有找到相契合的另一半,才会觉得自己是完整的。可能,这种完整的感觉,就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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