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族谱里写到:本族族人世世代代皆不可出谷半步,每日午时开山取阳,取阳半刻即闭谷。
这条族训自然是奇怪非常,但是葵族还有一条很莫名的规定:未经国王准许,所有臣名不得使用术法。
如若违背,即入地牢,终生不得见光。对于一个视阳光如生命的种类而言,不得见光实在是很残忍的刑法。
四海八荒的记载册上对于向日葵精灵一族的记载一直让她很感兴趣,也记得清楚。此刻她的心情有点小激动,貌似,她似乎正身临其境的进入了她心中一直很好奇的国度里,木头精说只要他们一起去偷葵王谷,定能将落华引出来,她总觉得有点不妥贴,但是木头精又说他们只是做个样子,自己一听,但也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贴的了。
据耳测,这是一个大殿,她和阿木此刻正成为大殿的焦点,四仰八达的躺在地上,背部的疼痛告诉她,她是以背着地的。
“葵王陛下,他们很有可能是偷葵王谷的共,党!”
共,党?彼岸已经醒了好一会儿,听到这两个字,深感冤枉,还没来得及偷啊,不白啊!不过感觉到自己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便安心了,摇摇耳朵,继续听下去。
“是啊陛下,此次魔王来袭,是有共,党的……”这人,貌似有点唯恐天下不乱。
魔王?她心中奇怪,感觉自己身遭气流的压迫感又重了几分,更感觉装死更让她安心。
“陛下,此二人鬼鬼祟祟,突然从天而降,必有蹊跷,当弄清楚事实以后再做处理!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冲破魔王的仰天罡才是!”这个声音比较威严,想来是个老前辈。
嗯嗯,彼岸心中赞叹,这人还是比较有脑子的,在洗脱冤情前,她必须要继续装晕。
“母后,李长老说得有道理,请允许儿臣前往葵王谷助山主一臂之力,冲破仰天罡!”一个较为好听的男声道。
接着便听得另一道娇柔的女声迎合道:“女王,茉莉也赞同王子的意见。”
“是啊是啊!!”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刚刚了还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的,现在却突然间蹦起来的彼岸,对,是蹦起来的,蹦。
“是啊是啊,我也很赞成这个意见啊!”大殿内忽然响起了一个很是突兀陌生的女声……只见彼岸的脑袋点的跟蒜似的,灰灰的脸只看见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向四周看了一圈,眼睛一转,似乎是确认一下,随后稳稳的站在了一个年轻人身边,她表情虽然看不出,却是有郑重的气势:“我非常赞成这位帅哥王子的主意,救人要紧啊!快快快,这耽误不得,我们赶紧动身吧!”
嘎嘎嘎~~
听到这个声音,同样装晕的阿木,心中一个咯噔,暗骂她沉不住气,同时心中却也是一动……他也只是听老一辈的祖先说起葵王谷,说那葵王谷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死物复生,生物成精,精物成灵,灵物成仙,是个飞升品阶的宝贝。
众人皆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那个被只黑手爪抓住袖子的王子。
“你……你……”酋贺王子本来是想说你大胆,结果一张嘴成了:“你是个女子?!”
她满头白发,刚刚在地上还黑乎乎的一坨,再加上满是灰土的脸,现在突然听得她俏生生的声音,才把她老婆婆的身份扶正到姑娘。
彼岸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认可。
酋贺从来没有出过葵国,都是听说国外种族是黑发,这白发?难道是传闻有误?她们又是为何来到这里?这种种疑问让他的一张俊脸通红,说话开始结巴,“你……你你你……”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心中的疑问一旦过多就开始结巴,一直结巴到满脸通红。偏生他又是极其好学,凡是疑问,必要答案。
众大臣哑然,他们的王子啊,怎么就得了这么一种王子病,葵花国向来只有一个王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这也一直是葵王的心病。
彼岸心中郁闷,这,这王子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现在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是白发?”刚才那个叫茉莉的女子突然向彼岸发问到,“又为何来到这里?”
王子的疑问被人问出,表情顺畅不少。
彼岸微微发愣,便也顺口道:“我是绯白的花精嘛,自然是白发。”说着还指了指她的一头金黄色头发,表示同类。
“葵王赎罪,我们兄妹二人本来正在玩耍,却不料突然地陷,一睁眼我们便已经到了这里。”阿木突然“醒来”,很是大气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点没有爬的窝囊气,挺直腰板,微微俯身道。
酋贺的疑问得到解答,通红的脸很快恢复正常,抬头看了看屋顶,见他们二人并无兵器,倒也值得信。
彼岸这才发现有很强的光亮从头上射下来,一抬头才发现屋顶上赫然有个被她和木头精砸出来的大洞,没想来他们阴差阳错的竟然以这种方式进来了葵族,人算不如天算啊。
国王坐在一个向日葵形状的高座之上,葵花瓣似乎是材料非常,闪着金光,国王一身金黄的华服与其相互衬托,倒不觉突兀,一张瓜子脸虽美丽娇柔,但脸上的沧桑岁月是淹不没皇族威严的,此刻,她显然也没有怀疑他们的话,看向彼岸的眼神虽有奇怪,但也很快便恢复正常,声音威严:“既然如此,来人,消除他们二人的葵国记忆,送他们出国。”
“等等——!”听得此话,彼岸心中一急,她怎么能出去,“我哥哥能治好王子的王子病!”
她还是很能审度时事的,自动忽略掉某木头的表示与暗示,她上前一步,微微一俯身,“我哥哥是木头精,他身上的木耳有聪耳明心之神效,可使心耳清明,心若清,自无疑,耳若明,自愈滞。”
“区区木耳,我向日葵族比比皆是,未曾听说过可入药。”葵王俏脸稍动,眉稍微扬,显是不信,又觉动好笑,眼中微带轻蔑。
“我哥哥可不是一般般的木头精——”彼岸声音顿顿,表情神秘,唇角一泯,吊足了大家伙的胃口,见功力到家,便施然然一笑,声音盎然,“我哥哥是凤凰山的木头精。”
众人都是一征,这,的确是不一样。可这又如何?
“这又如何?”一个较为年老的向日葵开口了,彼岸看向他,想来他就是刚才那位比较有脑子的臣子。
为装作神秘,彼岸倒是不愿再多说,眼波向国王看去,“不知国王陛下愿不愿听彼岸说得一句私话。”
所谓私话,自是不能与他人听了去。
但她一身污秽,怎能近国王金身。葵国一族又是不得随意使用术法的。
“无碍,你且靠近说来。”
女王陛下的这种气度委实挺让彼岸尊敬。
彼岸自觉尊敬,心中倒是有了计较,“谢过葵王,容彼岸施个法决即可。”说罢,她微微一扬手,扯掉一根头发,念了一个敛声诀,她向来不喜欢施诀,因为是要以头发作为诀气的。
众人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只是看见彼岸同国王说话,国王脸色微变一瞬,随后客气的同她点头。
话毕,又听得彼岸说,“只要以木耳为食,连服七七四十九日即可。”听得彼岸如是说,木头精顿觉窝火,却无处可发,彼岸冲他笑的一脸得意,眼睛却像是极其无奈的说,我也是为大计着想啊。
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务之急,还是要速速赶往葵王谷才好。”不愧是一国之王,没有被突来的乌龙事件搅乱了正事,很快便正色道,“也劳烦彼岸姑娘同阿木公子同小儿一起跑一趟了。”
“愿效犬马之劳。”阿木与彼岸双双对了下眼神,异口同声道。
“是,母后。谢母后赐予我术法。”
酋贺到此时还有些莫名,弯腰叩拜的表情还有些征,显然是还在乌龙事件中回味斟酌,又为自己的王子病得以良药而呐呐,不知是不是高兴过了。
“走啦!”彼岸郁闷的拉住他的袖子,拖他出了大殿:“带路带路!”
“哦哦!”酋贺某人一张娃娃脸终于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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