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脸嘻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戏虐的双眸下,全然的气定神闲。
此刻,男子被一条看似比较结实的麻绳固定在一个椅子上,面前是个四方小桌,桌上竟然还放着几本佛家道德经……彼岸站在桌前,她板着一张小脸,拿只酷似木屐的玩意儿,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的道德经,一副俨然的夫子模样……
“你们人间的孔子不是说过么?!”彼岸的声音很是一板一眼:“圣人也,女色方可无;好男儿当坦荡荡也……”
汗哒哒……孔子说过这话么?
张诺已经不似刚开始那么震惊了,她还说过:阎王爷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靠,原来阎王爷念佛,他当时可是笑的东倒西歪,乐呵的就差趴到地上问阎王了。结果就是,被她说态度不端正,用麻绳绑住=_=
反正她东搬西搬,裤子穿到头上,目的只有一个,让他改掉好,色的毛病……
他没想到,自己这次的出门会有如此艳遇。张诺觉得有趣,倒想着陪她玩几天,算是热身运动。
“我饿了……”张诺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出现虚饿感。
“饿?”彼岸浓密的大眼睛一征,眼前的人声音虚沉,看来是有些饿了。饿了就要吃饭,吃饭……想着,彼岸双眼突然放光,白无常大哥说,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男人的胃!
对,留住他的胃!
“你你你……不要动,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某男望着眼前瞬间消失的某女,瞬间汗然,这样的速度,是个练武奇才。心中倒是有些许诧异,她跑那么快干嘛?
他幽幽然解开麻绳,气定神闲的等着开饭。
此刻的厨房内完全是一团乱麻,若不是有厨神在旁边灭火,怕是已经烧着了。
“厨神爷爷……”彼岸有些懵,原来做饭这么难。
“要不爷爷帮你变几道菜……?”厨神隐去身形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被油浇出水泡的手,有些心疼。
“不行……”彼岸嘟着一张红红的小嘴,声音固执:“一定要是我亲手做的才有诚意。厨神爷爷,你帮我灭着点火就行……”
一个小时……他真的饿了。
两个小时……他的确饿了。
三个小时……就在张诺觉得自己要饿死的时候……
一个黑乎乎的小姑凉终于端着菜来了。
虽然此刻她有些黑乎乎的,绯白的脸蛋此刻基本上就剩下扑闪扑闪的眼了。张诺忍住自己震惊的情绪,因为此刻的彼岸看上去很兴奋,也很认真。
“你等着,还有两道菜!!!”她放下菜,又飞快的跑去厨房。
因为是独臂,三道菜,她跑了三次。每次都是兴奋而又飞快的模样。
“吃吃看……”彼岸兴奋的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上,满是期待的眼里又是紧张不已。
她那张脸的确乌黑,张诺用自己的青色衣袖帮她将脸上乌黑擦去,露出绯白,他微微一征,随即又是那调笑的语调:“小娘子真是太有爱了!为夫尝尝……”
“再叫小娘子!”张诺刚吃了一口菜,彼岸伸手就是一记暴栗,“要语言举止优雅高贵,措辞要得当!”
张诺瞬间只觉嘴巴身体都是一阵抽搐,不知道是暴栗子疼,还是这菜的味道古怪的原因,反正此刻他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在彼岸的眼睛里,张诺的痛苦表情自然是因为暴栗子太疼。她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呃,你吃你吃,多吃点……好吃么……?”
张诺刚准备不客气的吐出嘴巴里的菜,看见她手上的肿泡,硬着头皮又吞了下去,还口是心非的回了句,“好……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真的吗?!”彼岸双眼放光:“我果真是个天才,第一次做饭就这么成功!”
张诺嘴角一抽,原来……他是个试验品。
不过看她满脸兴奋,心中倒也释然,善意的谎言啊。谁料她的下一句话让张诺整个人都要抽搐了。
“那我就不吃了,全部都留给你吃!”
张诺感觉很不好。
彼岸看他表情奇怪,“怎么了?不好吃么?”说着拿起筷子准备尝尝。
“不不不!”张诺慌忙护住菜,“我就是太感动了!!第一次有人亲手做饭给我吃,我太感动了……”
说着,张诺干脆的一闭眼睛,呜呼哀哉,大口吃菜,就让这个善意的谎言永远继续下去吧……
这样的日子倒也过了有七八天时候,张诺深刻觉得这几天过得有些愁云惨淡,彼岸做菜似乎上了瘾,日日夜夜变着花样的做于他吃。呜呼哀哉,他每次吃饭都必须要抱着被凌迟处死的决心才行,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确有潜质,现在的菜味已经比前几天好很多了。
“张诺你干嘛没事又跑去屋顶?!”彼岸心中郁闷,她因着不能被人知晓身份,不能使用灵力施法,又想着要跟落华神君培养感情,而这辈子的神君似乎很有上屋顶的喜好,于是乎,她每次都是站在院子里,仰着脑袋对着屋顶上的人说话,好似仰头打鸣的公鸡。
这夜,天空幽蓝,银河璀璨,春末的江南夜,微微有了些许夏初的潮湿水气。
彼岸只觉眼前一道青衣闪过,脑袋一阵混炫,她就如同张诺一搬模样的立足于屋顶之上了。
刚开始张诺上屋顶的时候她还以为落华神君是带着一身修为投胎转世的。
“我这个叫做武功。”她听得张诺如此对她解释道。
这土色屋檐瓦片,幽蓝天空,身在其中,倒也别有一番特别的感觉,彼岸也随着张诺坐下,感觉他今天似乎有些跟往常不一样,气氛有些怪,伸手拔起瓦片上生出的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间把玩,试图,缓解缓解气氛。
张诺问她她的家人都在何处,她答说出自己早就编织好的话:“彼岸生来母亲亡故,父亲随别的女人跑了。”
张诺又问她她的家在哪里?来江南做什么?又问她为何少了一只胳膊。
彼岸一征,这些答案她还没有编织好,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地府,来江南找他报恩,而胳膊是他的徒弟扯掉的吧……
她正犹豫着怎么回答,忽然听得张诺道:“彼岸……”
张诺难得一本正经,更难得说话面带犹豫,最难得的是这次,他竟然没有叫她小娘子,声音断续,倒显得腼腆。彼岸讶异兴奋的看着他,想着她终于是教导有方啊,一个好,色之徒能被她教导的学会了腼腆,谁料张诺一个我字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彼岸等了半天不见下文,正要张口发问,瞬息间感觉到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黑白无常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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