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我是个怪胎。但她说的时候很幸福,很享受。
她说我是她的幸运物。
在她怀孕将近七个月的时候,一晚做梦梦到、两条银光闪闪的鲤鱼顺着瀑布,一跃跃入龙门,随即化作两道银光俯冲进她的腹中。她感到一阵腹痛,生下我和姐姐。
她说,姐姐出生时浑身雪白似雪,小巧精致的五官便像上帝的宠儿下降凡间。而我则蜷缩着,小小的眼睛淹没在黑色的脸颊。但我哭完之后的第一个觉中却会淡淡地微笑。
她说,即使出生时没人愿意抱我,但我却用我灿烂的笑容渐渐俘获家人们所有的疼爱。每天,那重男轻女的爷爷一回家时,我便会赤着脚丫子从房间里飞出来,围在爷爷的身旁甜甜唤着爷爷。爷爷也慢慢地从只会摸着我的头,到把我抱起来,再到一回家时就急着叫我。
我小时候很野,一整天都在后山跟着男孩子们跑,渐渐地成为了孩子头。
曾记得小时候学走路时一不小心摔在了路旁的臭水沟中,跟熊孩子漫山跑时跌到了李婶家后院的粪坑,小学时想来个湖中泛舟,忘了还有惯性这回事,船走我不走,扑通一声学着屈原跳江。
但我都没死。
妈妈说,这就是菲儿的命好。
我听后羞得在妈妈的怀里打滚。
直到8岁那年,我才明白,那都不是偶然。那个人生的转折点,原是残酷命运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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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坠落,我的脑海中也浮现出许多零星的记忆碎片。
我又爱又恨的姐姐艾箐,我的好闺蜜叶梓晴,以及那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子。
柔美的月光在门板交错间显得光影斑驳,映照在男孩的英俊的脸庞上,说不出的美好感觉。他阳光地冲我一笑,向我招手——林峰,我的邻居,我心仪的人,以及将来站在姐姐身旁的人。那个温柔的少年,他的笑容似灿烂的冬日暖阳,直深入我内心的黑暗角落,他喜欢说话时看着我的眼睛,我也更是喜欢上他的那一双眼,,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我望了一眼,便深深溺在其中。
为何?为何?说不出来。这就是少女的情怀吧。
不不不,从今以后,他属于我的姐姐了。
悠扬优雅的萧笙从音箱中如流水一般的潺潺流出。一朵开满绿色春意的纱裙在如诗如画的歌声中轻轻飘出,恰如那山林树木间吹来的绿色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花瓣的娇艳。
长长的柔发如墨一般,在绿色纱裙上点缀晕染开来,旋转,跳跃,一只优雅的孔雀跃然而上,舞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也穿透了我早已萧瑟的心。
操场对面的教学楼上那个大大的欧式风格的乳白色闹钟。夕阳被钟面反衬,在时钟上汇聚成一个金黄色的焦点。
记起来了,好像是今年元旦,是我刚刚穿来的记忆。只是,此时,身旁没有了那个可以流泪时依靠的肩膀。
她总是那么古灵精怪,明亮的丹凤眼好似流光溢彩,我是个不合群的人,但与她好像非常谈得来。她有许多的八卦来消遣,有许多的趣事可以分享,当我哭泣时,她不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给我一个温柔的笑容,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美好,让我学会微笑地去怀抱世界。我的开朗得益于她的豁然。或许有过争执,或许有过隔阂,但之间的锁链早已将两人的心绑在一起,她是我独一无二的好友,是我的另一个自己。
梓晴,如今,我便要暂时离开你了。你和父母或许是我在那个世界唯一无法割舍的人,我若能回来,便与你继续同甘共苦,我若不能回来,也就是命运告诉我们,我们只有那一世,那么我会在另一世为你祷告祈福。
思绪渐渐混乱,父母的影像在眼前快速地漂浮而过。
剩余的尽是浪花的泡沫遮住了脑海。
仿佛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向我招手。
可是为什么是一片空白呢?头,好痛。到底是什么?很重要吗?
晃了晃脑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着陆了,身后有着温柔的触感将我慢慢包围住。眼前突然一片刺眼的光亮。
我,穿越了。
东朝初年,司徒之女,柳若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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