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观音大士叫他回来,就是要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吗?”瑛灵坐在戒指空间内的一方石桌前,两眼含泪,喃喃自语,“如此一来,我们不是彻彻底底输了吗?”
那晶莹的泪珠掉在地上,渐渐聚合,从泪中飘然而出一句偈语:“非空即空,皆在其中。”不用说,这是观音大士的明灯指引。
那偈语赫然入眼,瑛灵顿有所悟,双手合十,心中默默感念观音大士的指点。什么空不空的她管不着,但是这一切都是命里安排,挡不住,躲不掉,逃不了,只能听任命运摆布,任由造化弄人。
“哎。”瑛灵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刘加伟正驾着车,无端胸闷了许久,但随着瑛灵这一舒气,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自从在玄明湖中将神戒灵气固化了些在他身体以后,不知不觉间,他与瑛灵的感应越来越强烈。
“加伟,你怎么啦?”赵欢颜坐在副驾驶室,嘟着嘴,问道,“你是不是不情愿跟我结婚啊?为什么今儿看起来心情特别不好?”
“这是哪里的话?”刘加伟不由得心虚了一下,却回答得铿锵有力,“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能跟你在一起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会心情不好呢?只是昨天没有休息好而已。”
“嘿嘿,”赵欢颜满心欢喜,说道,“我就知道你心中有我,诚心诚意待我,不然我才不会那么掉价,自己去跟家人说订婚的事情呢!我量你没有那个胆。”
刘加伟淡淡一笑,不再言语。他心中有些心虚——他对赵欢颜固然不是虚情假意,可是他总是莫名其妙、不由自主想起瑛灵,偶尔还会想起小护士王萱。
寻思间,前面突然晃出一个人影,刘加伟措手不及,嘭一声撞了上去,吓得赵欢颜尖利地叫了一声。
刘加伟赶紧下车查看,左顾右盼,却不见有人,心中煞是困惑。
“难道是撞鬼了不成?”刘加伟说着,转过身,却见一个白胡子老大做着鬼脸,哇啦啦乱叫。
刘加伟连连退了几步,说道:“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
那老道须发皆白,混作一团,颧骨高突,一双眼睛却深邃幽远,颇为有神。一身破烂,瘦骨嶙峋,却颇有仙风道骨。
惊魂甫定的赵欢颜连忙下车,从名牌包包里,抽出一沓钞票,甩给老道人。
“你们当我什么人?故意碰瓷敲诈么?”老道一脸无辜地说着,却突然面色斗改从赵欢颜手里夺过钞票,嘴里念念有词,“不要白不要,要了也是白要。”语毕,甩了甩,将钞票塞到怀里。
“这是什么人啦这是!”赵欢颜有些不悦,觉得这老道就是一个骗子。
刘加伟扶着赵欢颜的箭头,轻轻摇了摇,低声耳语:“算了,刚才确实撞到人家了。我们走了吧。”
那来到邪瞟赵欢颜一眼,嘟嘴道:“不好,不好!”
赵欢颜,心中不悦,欲上前争执,刘加伟一把抱住她,笑着问道:“老人家,你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不好?”
“红颜祸水克夫命,浮华享尽命不长。”老道摇头晃脑,一脸无奈的样子。
刘加伟耸耸肩头,心想:自己有神戒在手,能救死扶伤,起死回生,自己的妻子又怎么会命不长呢?叹一口气,不予理睬。
那赵欢颜在刘加伟的怀里,面色铁青,半晌无语。叹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不知哪里来的疯道人,不知好歹,口吐黄连,你再不走,小心我让你好看!”
“世人都道我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红颜玉体成枯骨,万方青冢锄作田。”那道人像是对二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话彻底将赵欢颜激怒了,她极力挣开刘加伟的怀抱,大声咒骂:“你这牛鼻子老道,发什么癫狂,满口胡言乱语,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刘加伟仅仅抱住赵欢颜,唯恐她真的动手,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老人家,你快走吧!什么也别说了!”刘加伟扯开嗓门儿朝着老道吼道。
老道一脸悠闲,跟观摩表演似的,围着二人转悠,嘴里念叨:“父母前世冤孽牵,儿女今生讨债钱。夫妻本是同林鸟,有缘的凑合、没缘的散。”
说到“没缘的散”时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二人,令赵欢颜怒火更甚,刘加伟几乎拉她不住。
“老人家,你快走吧!”刘加伟有急又恼,忍不住要放狠话了,“你要是再不走,她打了你我可不负责了!”
老道往后倾了倾身子,憋着嘴,说道:“哎哟哟,年轻人哟。哎……”叹一口气,甩手甩脚,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看似水中月,听如空谷音。若贪世间事,到头空伤心。”
“你个牛鼻子,有本事你别走啊!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赵欢颜一面放着狠话,一面挣扎着要摆脱刘加伟的束缚,要上前打那老道。
“欢颜!”刘加伟一面抱住赵欢颜,一面说道,“算了,算了!”
“加伟!”赵欢颜突然愣住不动了。
“怎么了?”刘加伟十分错愕地问道。
“那老道不见了。”赵欢颜两眼放空,脑袋里空空荡荡的。
刘加伟举目望去,那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上延伸开去,周围都是关着门的铺面,并无藏身之处,但老道却一个不经意,凭空消失了。
“加伟,我们是不是撞邪了?”赵欢颜无力地说道,心中满是恐惧。
“说什么呢,大白天的,撞什么邪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而已。这做道士,有哪个不是神神叨叨的呢?”刘加伟抱紧赵欢颜,说得很没有底气。
“别骗我了,”赵欢颜十分失望地说道,“我会不会真的克夫啊,要是我像老道士说的那样,是个短命鬼,你该怎么办啊?”
“说什么傻话呢?”刘加伟心底涌出一阵酸楚,“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认识你以后,我一切都很顺,你怎么会克我呢?”
“可是毕竟没有确立关系之前,你不是我的‘夫’啊?”赵欢颜长叹一口气,说道,“要不咱还是散了吧,我只要你过得好就好。”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赵欢颜的泪水渗透了刘加伟的衬衣,凉凉的,一直深入到骨头里。刘加伟抱地更紧了,贴了贴脸,温柔说道:“说什么傻话,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跟你共同进退。除非……”
“除非什么?”赵欢颜推开刘加伟,一双眼紧紧盯着刘加伟的眼,忽闪忽闪的。
“除非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刘加伟毫不闪躲,直勾勾看着赵欢颜,深情款款说道。
“加伟……”赵欢颜带着哭腔,一头栽倒在刘加伟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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