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好大的倾盆大雨。
冰冷刺骨的夜雨击打在每一寸皮肤上都刺疼得厉害,却怎么也冲刷不走身体的肮脏。
一然拖着身体漫无目的的走在野外,赤脚的疼痛让她无知无觉。
寒气从脚底串到脑门,披头散发的一然像是流落野外的精灵,落魄潦倒。黑色的长发包裹着雪白的身体,青青紫紫的红痕,还有带血的伤口,谁都看得出来她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
吼声突破雨幕,消匿在荒野,一然抱头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脑昏昏深沉的变得很重,红肿的眼睛哭得都快睁不开了。隐约感觉到有灯光靠近,她惊吓的躲到了路边的草垛后面。
‘吱——’的一声车轮急刹在路边,激起一扇水幕。车厢门‘哗’的拉开,两辆车一前一后下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他们站在大路边商量着什么,声音被大雨冲刷,让她听不清楚。
一然的心跳漏掉半拍,直觉那个男人又要害她!
是他对她弃如敝履,她绝对不想被抓回去。
一然慌不择路的掉头就跑,大雨掩盖了她的气息和痕迹,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她骨头都快散架了才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底下喘着粗气。
当她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林子里突然想起了骚动的脚步声,魔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有人围拢过来。
“林一然,你给我出来!”
魔鬼的嗓音吓得人魂飞魄散,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居然追到她了!
一然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咬着牙仰天苦笑,瘫软的倒在地上,憎恨命运的戏弄和不公。
她此刻多么希望上苍怜悯她一次,一次就好。可男人总是如影随形的束缚着她,注定让她无处可逃。
“不想出来是吧。好,你外公要是死了,你也别来求我!”
林子里像一座死坟,男人的怒吼清晰可闻。
雨水敲打在树叶上的劈啪声清晰又冰凉,一然身体颤抖,紧捂着脸自我逃避,任凭他在外叫喊。
“还有你那个软弱的妈,你不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吗,哼!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逃不了我的手掌心,跟我回去!”
男人的嗓音有些急躁,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不可忽视的力量像一只巨大的网,无处不在的威胁着弱小无依的她。一然缓缓松开手,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呼吸吐纳着寒凉的气息,急切的喘息声让周围敏锐的高手察觉到她的方位。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黢黑的林子里,隐约可见雪白的酮ti,站立在布莱恩前方的大树底下。
四周的随从瞬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丛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过来!听我的话,你什么都会有的。”男人微不可查的轻柔诱哄,他的气息莫名的有些激动,强忍着没有冲上去。
“我要见妈妈。”面前冷得直哆嗦的小女人倔强的咬着牙。
“好。”
“还有外公。”
“行。”
“我们结束了。”
“还不快过来!”男人忍无可忍,气势汹汹的冲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种失而复得的真实感让人捉摸不明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又要怎么利用她。
随从护卫着他们上了车,布莱恩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冷冻得神志不清了。
该死的,她居然还敢强撑着跟他谈条件!
…………
a市不起眼儿的王家,一夕之间门庭若市,王大治夫妇说话做事儿腰杆儿挺得笔直,虽然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可是下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今晚的宴会与往常不同,王家别墅短短两天内就幡然一新,连大门口的铁门都镀上了一层金,高调而又嚣张的暴发户架势。
盛大的仪式神秘而又隆重,却迟迟不肯宣布晚宴开始,像是还有贵客未到似的。
“来啦来啦!”王大治肥硕的身形像一颗球滚到了大门口去迎接,笑容谄媚的像一只哈巴狗,“秦总,您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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