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来访的都是客人,即使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也该硬着头皮接待才对。可是,吴春燕都进去那么久了,仍然不出来接待刘美丽,这到底是为何?很简单,刘美丽突然来敲门,吴春燕害怕被人家误会,所以心神太乱了,穿衣服时竟然穿反了,后来重新穿上了,无意中又发现腋下破了一个洞儿,虽然不明显,但她总觉得不雅观,所以就换下来,再换别的衣服,这么一折腾,费时又费神,过了很久才出得去与刘美丽见面。又不是逢年过节,吴春燕居然宰杀了大阉鸡来款待阿黑,很显然,她是有目的的,但决不能让刘美丽知道。所以,她只能撒谎。刘美丽半信半疑了,想在吴春燕脸上寻找某种“破绽”,所以紧紧地盯住不放,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后来见到吴春燕头发湿漉漉的,又问:“珍妈,你洗过澡了?”
“没,没有啊!刚才,我正想等阿黑走了再洗澡,可是你却正好来了……”吴春燕说这话时,脸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丝紧张之色。老公浩然不在家,此时又是在晚上,阿黑又没走,而洗澡的事情确确实实已经发生了,但就是不能说出来,一旦说漏了嘴,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想想,时间是在晚上,地点是在自己家里,就在阿黑没有离开的情况下,自己竟然在院子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洗澡了,即使是想像力不够丰富的人也会往坏的方面想,到那时,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你的头发却湿湿的……”刘美丽眨了眨眼,现出了难以捉摸的神色。
“呵呵,是这样的,刚才吃饭太急,出了不少的汗。哎呀,这种天气真是让人难受,你说是不?你站得多累啊!你坐,赶快坐呀!”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吴春燕装模作样地做擦汗的动作。刘美丽也不推辞,找个凳子来坐,阿黑也挨着她的旁边坐。吴春燕则坐得远远的,心里嘀咕着:“这个刘美丽突然来串门,到底有什么阴谋?”当然,这样的话不好说出来,所以只是看着刘美丽,并不说话。
“阿黑,今天你说有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刘美丽突然把话头转到阿黑身上。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因为,因为珍妈说要请我吃饭,好意难却,我只能答应了。”阿黑心虚,不敢去看刘美丽。
“哎哟,阿黑啊阿黑,今天我也请你吃饭,你却死活不肯答应,可是珍妈一请,你就二话不说,早早就来了,吃了之后又舍不得走。嘿嘿,你一定是嫌弃我饭菜做得不好吃,对不对?”这话虽然带有责备的意思,但是刘美丽整张脸始终绽放出微笑,她的心思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阿丽,你误会了。我帮珍妈拉稻谷的时候,珍妈就请我吃饭了,从时间上看,珍妈请我吃饭的在先,你请的在后,我总不能答应你了,又回头拒绝珍妈吧?同样,我事先已经答应先帮珍妈拉稻谷,然后再轮到你,假如我先帮了你,再去帮珍妈的话,那么我就失信于珍妈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守信的人,只要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的。对不对?”刘美丽是难缠的主儿,如果不把事实摆到她面前,她还会蛮缠胡闹,所以阿黑只能照实说了。
“也许对吧。我承认,你确实是个信用的人。格格格!”刘美丽笑起来。
“阿丽,时间不早了……你有什么事吗?”突然间,一阵困意袭来了,吴春燕不由自主地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当然有事了。我家镰刀坏了,我就想来借一把,不知珍妈是否还有多余的镰刀?”刘美丽把来意说了出来。
“有是有,只怕不好使。”吴春燕很快地找来了一把镰刀。
“不打紧,只要能用就行了。”吴春燕所打的呵欠,其实就是“逐客令”,但是刘美丽并不当一回事,伸手接过镰刀,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阿黑见吴春燕疲倦的样子,自然有“自知之明”,不想再呆下去了。但他又担心刘美丽还赖着不走,所以便说:“阿丽,珍妈都打瞌睡了……你走了吗?”一面慢腾腾地往外走,一面用眼神提醒她:刚才你不是说还有事跟我说吗,我走了,你还不走?刘美丽也觉得没必要再留下来,所以朝吴春燕阴阴一笑,然后跟着阿黑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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