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笛连忙捂上了鼻子躲得远远地,对着后面的两个小厮说道:“快,先抬他去茅房!”
经过一番折腾,陆羽笛看着仍旧一脸菜色的袁从一无语至极,“好点了么?”
“嗯。”堪比蚊鸣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是真好还是假好,袁从一此时恨不能立马来阵龙卷风把他卷走,也比像现在这样在这里丢人强。
“你的脸……”陆羽笛已经看出袁从一中的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只会在短时间内限制人的行动,然后闹闹肚子罢了,也不用服药,毒性过了自然就好了,但是这毒可憎之处就在于中毒人脸上的颜色根本不会随着毒性的减弱而消掉。她记起以前的专业课上老师讲过一个治疗类似病症的例子,正在回想药物配比。
突然一声清喝传来:“去寻点童子尿拿盐水冲一下端来给袁弟洗脸。”
陆羽笛循声转头看去,但见圣千亦背着晨起的旭日款款而来,身着乳白色劲装的他在阳光的映衬之下,更显得英姿勃发。陆羽笛一眼之下竟然看呆了,心中感叹这家伙真是羡煞人不偿命,跟天生的衣服架子似的,时而飘渺若仙,时而性感惑人,时而英武干练,各种范儿都驾驭的刚刚好;还有,是谁说这麒麟山二公子是病秧子来着?传言果然不可信。
“啊?童子尿?不要啊,嫂嫂救我……”未待陆羽笛接话,这边袁从一就已经开始叫嚷了,想来也是,但凡是谁被要求用那玩意儿洗脸也淡定不了,童子尿那也是尿啊,加再多的盐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便见伴随着一声惊叫墙根处又落下来一个人,四肢着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根本看不见脸,趴在地上了还哼哼呢,看来摔得不轻。
两个小厮手脚麻利的跑过去,毫不温柔的将那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回二爷,**奶,是江公子。”
“嘿嘿,打扰了,你们聊,我就是路过~”江中月心中懊恼,本来他是打算从百药田穿进内院的,没成想刚攀上墙头就听见了刚才墙里边的说话声,正想着死道友不死贫僧,留下袁从一自个儿受罪就好,他还是走为上策,等圣千亦消消火再来的好。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跟袁从一一样的毒,身上一个支撑不住就从墙上掉了下来,还是以如此狼狈的姿态落地,简直把他老爹的脸也一起丢到姥姥家了,只能讪笑着说着漏洞百出的谎话。
陆羽笛打量着一脸讪笑的人:身形稍胖,身上棕色调的衣服全是上好的丝绸,及腰处是一条青色镂空雕花玉带,衣领袍角精致统一的刺绣图案似乎是什么家族的图腾符号,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跟他此时菜色的脸很是不搭调,抛却沾染的泥土不说,但看这一身行头是典型的贵族公子的打扮,想来应该也是某个大家族的公子了。
“哦,那江弟即是路过,还愣着干嘛,请出去吧!”圣千亦淡淡点了点头吩咐道,似是很相信江中月的说法。
“啊~别,别啊,大家朋友一场,借个茅厕用一下……”江中月现在腹中翻腔蹈海,身上又动不了,不比袁从一刚才的状况好多少,他深谙圣千亦假天使真恶魔的腹黑性情,生怕说晚了,真给人就这么扔出去了。
袁从一此时懊悔地直拍脑门,看着江中月的窘态他心中固然解恨,毕竟昨天是江中月撺掇着他起哄闹新娘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闹这一出啊。要说他们这三人在一起,圣千亦他是一直看不懂,但也知道这人不好惹,这从自己每次都在他手中吃亏就看出来了;江中月他是了解的,那是典型的有谋无勇,坏点子比谁都多胆子比谁都小;而他自己呢,恰恰是耳根子软没注意,总是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当然这点是别人说的,他自己绝不承认,笑话,他袁大公子精明果敢,要干什么还要听别人的么。
袁从一看着江中月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丢人,越想越难堪,忍不住再次恳求道:“嫂嫂,您就原谅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哈哈~”陆羽笛被这俩人的狼狈相逗乐了,很没义气笑了起来,想想她和潇潇以前欺负人的时候招是损,但是也绝对没到圣千亦这程度,这家伙太腹黑了,分分钟把一个大好青年折腾的没脾气啊。但是笑归笑,毕竟名义上是夫妻一体,都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对待朋友自然不能太绝了,更何况现在她还摸不到圣千亦与这二人开玩笑的底限在哪里,不能太过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她起身迎向圣千亦说道:“早起便没见着你,晨练累了吧?要不你先去梳洗一下,这里交给我,待会不是还要去拜宗祠么。”
拜宗祠见宗亲这一套俗礼还是来时路上缀儿告诉她的,虽然她也觉得繁琐,但是如今她在这麒麟山,人单力薄,行动处事上还是紧撵着规矩来的好。她这人是有性子,但是也得分什么时候,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能被人寻了短处的。
圣千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想知道她要怎么做,无奈陆羽笛只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并没有过多解释。这却又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好奇,他与袁从一和江中月二人认识多年,麒麟山众人只道他们是往来好友,却不知他们乃是过命的交情,这二人平日里看似顽劣没有正型,但是却都是清羽灵境新一辈中不可小觑的青年才俊,行动做事自有一套手腕准则。像今日这种小打小闹在他们的交情里那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顶多让这二人吃点苦头而已,现在陆羽笛出头揽下来显然是怕闹大了伤了朋友,而他也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顶包来的小妻子是要怎么向这二人施恩,便私下里悄悄与袁江二人递了个眼神,暗示他们不要闹得太过了。
袁从一与江中月此时虽然很是狼狈,但是对于圣千亦的暗示却是心领神会,两张绿油油的脸上尽是拭目以待的表情,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凤仙屿传说中的无脑小姐是怎样让圣千亦如此维护的。
待圣千亦离去,陆羽笛便安排缀儿随一个小丫鬟一起去准备给袁从一和江中月洗脸的药剂,没多会药水就端了过来,两小碗黑黑的药汁并一大盆清水。
陆羽笛将使用方法说了一遍之后,便安然地坐在一边等着他们清洗。
袁从一看着那碗黑黑的药汁直皱眉头,犹豫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的问道:“嫂……嫂,这,这个不会也有童子尿吧?”
另一边的江中月因为在墙头上待得比较久,沾染的毒素比刚才的袁从一要多不少,所以他此刻被腹泻折腾到虚脱暂时还没有精力顾及药物的成分问题。认命的听由身旁的小厮蘸着黑黑的药汁往脸上擦,直至整张脸被涂成了黑色。
陆羽笛也不回袁从一的话,只是对着缀儿招了招手,轻描淡写的吩咐道:“袁公子不喜欢这药的味道,拿去倒掉吧。”
“啊?别,别啊,我擦我擦还不行么……”袁从一一听这话着了急,看她的表情不像作假,心想感情这貌比天仙的人儿也是说一不二主儿。他此时是有苦难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没有一个好拿捏的,一个比一个黑心。他看看被满脸涂黑的江中月,满脸纠结的拿小指沾染了一点药汁放在鼻下小心地嗅了嗅,只觉得清香中带点青草汁的涩味,倒不像是什么太恶心的东西,才放心地往脸上一点一点擦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才将脸上的药汁拿清水冲掉,周边的丫鬟小厮都好奇的看着两人的脸,眼神中写满了惊异,他们根本没想到原来**奶的方法竟然真的管用,看二位公子的脸不仅退掉了刚才那恶心的绿色,而且貌似比原先还要水嫩些许。他们心中明白这**奶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并不似传言中的骄纵无脑,于是乎一个个的态度比刚才要更加谦卑了,他们虽然是下人,但是也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服侍。
看着一众人的表情变化,陆清潇不禁洋洋得意起来,心中想着:这算什么,小姑妈本就是学中医的,更别说他们陆家祖上便是行医的,随便家里哪个人多少都知道些医理常识,以后有你们佩服的呢。
陆羽笛看着收拾妥当的两个人,一个肤色稍暗,英气逼人,微微一笑尽显雅致**;一个肌肤白皙细腻,雍容大度,姿色天成。她心中感慨:果然鸿儒门下无白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圣千亦那样天之骄子般的人物自该有这般气度的朋友。ps:拼命码字中……小主们的肯定就是我的动力,给票给票求收藏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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