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鸟闹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一双眼睛盯上。
凌晨,二人落足于一片山坳,远远望去便能看见一片漫无边际的梅林,时值初春,积雪未退,寒意犹存,置身于这无边的白色天地,但觉繁复的心灵得到了净化,变得那么纯粹。
“爹爹,师祖住在哪里啊,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虽然出了凤仙屿,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叫惯了的称呼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
“师傅不喜被人打扰,且容爹爹打声招呼。”水玉琅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支玉笛,一首满含灵力的曲调飘然远去。洁白的雪域,一身青衣卓然而立,长发随清风飞舞,执笛的双手骨节分明纤长白皙,微微扬起的下巴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陆羽笛呆呆的望着,好美型啊~~正犯着花痴呢,突然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哎,我说斑驳侠,你撞我干嘛?”
陆羽笛不满的拍拍身上的雪质问道。
斑驳睛鹰一个白眼丢过去,花痴!完事扇扇翅膀一边呆着去了。
“哎,你鄙视我?”这家伙虽然不会说话,但陆羽笛就是从那眼神里读出了鄙视。傲娇了,居然被只鸟给鄙视了,会吹笛子了不起啊?这是挑衅!羽笛羽笛,不会玩笛子都对不起咱这名字!
“爹爹,玉笛借我用下~”看我不秒了这只臭鸟。
水玉琅一曲吹完正待收起玉笛,便见陆羽笛手伸过来,直接拿走了,这小辣椒火冲冲的貌似要爆发啊,有乐子看了,不错。
拿到玉笛颠颠跑到斑驳睛鹰身前,大字型一站,气势嚣张狂妄,“斑驳侠,你刚刚鄙视我了,我不服,我要为自己正名!”
斑驳睛鹰鹰头一摆,转身闭目,无聊,人家是鄙视你花痴好不好,谁要听你吹笛子啦?
哎,不理人?陆羽笛这拧脾气上来,你还非听不可了,心想我绕着你吹,我看你还转身不理人。
陆羽笛一脚前一脚后成八字脚优雅站定,双手举起玉笛,两肘自然下垂,头部微倾,姿势标准雅致,只是那目光紧紧锁定前面的某鸟。一曲《雪中情》流畅奏出,曲调婉转,悠扬凄美,欲说还休,听者仿佛看见了一双眷侣相依相偎从那雪山深处缓缓而来……
“凤璎珞,有点意思!”梅林密集处一个白色身影倏的闪身不见,梅枝轻晃,雪层一如别处一样平整细腻,
仿佛刚才只是一阵清风拂过。
一曲终了,陆羽笛看着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睁开眼睛的某只鸟,挑衅一笑,“怎样,斑驳侠,我吹的您老还听得过去吧?”呵,姐可是练过的,虽不是科班出身,但一两首曲子还不在话下,这下你还鄙视我?
斑驳睛鹰早在曲调伊始就张开了眼睛,起初是惊异,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年龄不大笛子吹得比主人还好,而且这曲子听着听着它就好似看见了梅林远方一个雪白的飒爽身影向它飞来,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回忆中。可是待到回神,看着这一脸挑衅的丫头,仍是别扭的不想理。谁知刚张开翅膀,就被某人一个熊抱揽住了脖子,“喂喂,你不能走,你要跟我道歉,必须道歉~”说着还扭来扭去的不松手。
斑驳睛鹰没办法,遇上这种无赖,打不得咬不得还甩不掉,还真是束手无策,只能“嗷嗷”直叫,向主人求救。
“哈哈哈哈”水玉琅还没来得及拯救正被虐的斑驳睛鹰,伴随着一串爽朗的大笑声,两个人使着轻功落于不远处,前面一个眉目清朗,丰神毓秀,温润祥和,身披黑色金丝大氅,足踏玄红莽纹长靴,长身玉立,气宇轩昂,颇有一番上位者的气势;后面一个剑眉星目,面若寒霜,冷气森然,一身银白劲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抱剑立于前人左后方。
陆羽笛上下打量两人,心中腹诽:一暖一冷,真是极致自虐搭配啊。
“哈哈,在下龙天翔,这是随侍习凛。听得两位斗笛,寻声而来。二位技艺超群,在下佩服,只是未经应允便私自窃听,还望两位见谅。”为首的温润男子朗声一笑,客气的上前打招呼,而后面的一位依旧是一张冰块脸。
陆羽笛一听他这一串叽里咕噜,当即头晕犯困,松开抱着斑驳睛鹰的手,规规矩矩的站到水玉琅身后。她一个现代地球人,说话那都是直来直去的白话文,最受不了这种咬文嚼字的酸腐之气了,这么考验文化功底的对话,还是交给这土生土长的假爹爹吧。
水玉琅见陆羽笛这么规矩,心中满意,也是客气的回到:“公子客气了,在下水玉琅,这是小女凤璎珞,我父女二人来此拜访家师,方才是以笛传音,只是珞儿顽劣,让两位见笑了。”
陆羽笛偷偷撅嘴,心想我这是真性情,哪里就顽劣了,唉,这么谦让可要不得。只是她这个小动作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想被对面的龙天翔看个正着,明媚一笑,融掉二里冰雪,平添三分**,“璎珞姑娘天真烂漫,笛艺超然,在下佩服得紧,只是不知姑娘方才所奏何曲?”
哎呀被点名询问,这下想不说话都不行了,陆羽笛心中懊恼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双手背后摇头晃脑地回道:“咳,那个璎珞不才,奏之《雪中情》,小打小闹乎,欣赏者,感谢也。”陆羽笛不会那哼哼唧唧的一套应酬,却把中国古代的“之乎者也”说的一个不落,管它对不对呢,反正用的不是真名,丢脸也是丢凤璎珞的,她才不在乎呢。
谁知她这一句说完,不光龙天翔二人,就连水玉琅也喷了,斑驳睛鹰双翅捂脸,这说的什么话,真丢脸,不认识,它堂堂斑驳侠才不认识这等没文化的人呢,此时它早已忘记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霸气名字是谁给取的了。
龙天翔本来听着两人奏笛,以为是文人雅士闺秀才女,上来便是一套咬文嚼字的客套,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文人雅士也许是,至于这闺秀才女嘛,显然是定位错误啊,不过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初次见面不好表现的太失礼,赶紧掩饰被雷到的尴尬,“咳咳,珞儿姑娘果然妙人!那个,不知阁下师尊可是这梅谷的梅仙子?”
“正是,公子可是认识家师?”显然水玉琅的接受能力要更强一些,毕竟认识这活宝不是一天两天了,情绪控制力也给练出来了。
“不瞒二位,天翔此次正是受家父之命到此拜访梅仙子,只是这梅谷阵法布局精妙,我二人在此两天却苦苦不得进入之法,不知阁下可否代为引见?”龙天翔一听水玉琅的话态度明显谦卑许多,可见的确是被这阵法折磨的够呛。
“咦?这里有阵法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陆羽笛一听有阵法,兴致立马就上来了,东瞧瞧西瞅瞅,没办法,人家没见过嘛。
“师傅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梅谷内处处玄机。可惜爹爹我资质平庸,从师十余年并未学得师傅绝学的十之有一,纵然知道这入谷之法,也不能擅自入内打扰师傅清修。”水玉琅神色黯然,转身又对龙天翔说道:“适才我以笛传音,已经跟家师通传过了,龙公子可与在下一起等候。”
就在陆羽笛来回乱窜的找寻阵法之时,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可爱型帅哥,脸蛋圆圆的,下巴肉肉的,大大的眼睛上挂着两串长而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地灵动至极。“哎呀,你是谁?神出鬼没的,这么多空的地方你不去,干嘛跟我抢?”陆羽笛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去,惊魂未定之下,脾气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你又是谁?这里所有地方都是我的,我爱站哪站哪,还要跟你报备不成?”帅哥看着可爱,斗起嘴来可一点不含糊。
“你不讲理,看我……”反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水玉琅拉住了。
“徒儿拜见师傅!”只见水玉琅冲帅哥深深一躬,姿态谦卑,态度恭敬。
“师,师傅?爹爹您叫他师傅?哈哈,这是您开过最低级的玩笑了,不过,哈哈,你赢了,笑到我了,他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嘛,不过长得很可爱。”陆羽笛以为水玉琅在跟她开玩笑,当即哈哈大笑,说着还伸手去掐小帅哥的脸蛋。怎么可能嘛,爹爹可是师祖从小一手带大的,爹爹都快四十岁了,师祖再牛气怎么着也得五十多了吧,随便拉一个小子过来逗她玩,这笑话一点都不尊重现实。
水玉琅眼神望天,伸手打掉某人伸出去的咸猪手,虽然知道陆羽笛对着师傅的镜像并不能有什么作为,但是这可是对师傅的大不敬啊,必须阻止,一边还干咳着提醒某个以下犯上的人适可而止。无奈某人笑的欢实,根本不理会他的暗示。对于陆羽笛的不在状态,水玉琅很着急,可是当着师傅的面又不好有什么行动,只能干着急,就怕师傅一生气又不让进门了。
ps:大家猜,那双暗处的眼睛会是谁的呢?毛骨悚然,有不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