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你们或许都不知情,”宇长恭转过身来,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注视着纤洄,纤洄脊背一凉,更是攥紧了手下柏莫的衣裳,只听到他清冷开口。“唯一能克制魔主螭阙的妖神转世,便是四年前被杀的维齐。”
纤洄心下一惊,腿一软就差点跌在地上,柏莫眼疾手快地将她捞起来,神色说不上好的朝宇长恭说,“师兄,够了。”他知道,从纤洄再次想起四年前维齐那满身鲜血的场景,表面上虽当什么事都没有,但那是她心上的最深的一道疤痕。
“不!”纤洄脱口阻止,她想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多少错误。“让他继续说下去。”
宇长恭深深凝视纤洄,从她背对着自己还瑟瑟发抖的肩头,看出她的恐惧。不过既然是她自己想知道,便别怨他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她。
“当年妖神织辛的恋人为魔主螭阙所杀,妖神一气之下与螭阙决裂,为姑射与蜀山减少了一个威胁。前任掌教与妖神多番恳谈才让妖神相助,不过却要用妖神自身性命与元神为引,六神器为辅施下万劫之咒。前任掌教在仙逝前,将妖神残留在神器上的精魂送入轮回,才使下在螭阙身上的万劫咒不至失效。”
纤洄眉头一皱,敏感地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不对,一个转身对上宇长恭那双锐利的眸子,身子一个轻颤,努力压下心上的恐惧,“你说万劫咒唯有妖神活着,才能克制螭阙?那三师兄已死…难怪螭阙…”
宇长恭摆摆手,打断她的疑问,“维齐虽是转世,但他仍有作为妖神时的自觉,死前将自己的精魂留在了你的身上,只是你自己并不知晓。”
“我身上?”
柏莫长叹口气,纤洄终于还是知道了。
“不错,你身上不光有一丝魔性,还有妖神的精魂存在,再加上你的命格特异,极易吸引世间各种妖魔神怪的注意。你的存在可谓是极度危险。亦正亦邪,亦妖亦魔。”柏莫在她背后缓缓说,走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其实他真的不愿纤洄背负如此多。“放心,你还有我。”柏莫压低声音。
瀑布直流而下,隆隆的声音犹如激荡在纤洄心间的急流上,至于她,就如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在那水中被越推越远。
是妖是魔,唯独不会是人……
想明白这一层道理,纤洄一颗心不断下沉到最底部。只是两肩上的重量让她稍微安了心,微凉的右手搭上柏莫的手,朝他露出一个放宽心的笑容,“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别担心。”
只要有柏莫,她的心就总是能够平静下来。
再度看向宇长恭,她平静笑着,“不知长恭师兄还有什么想要告诉纤洄的,便一次性说完。”
宇长恭朝柏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瀑布前只剩他们二人时,宇长恭这才开口,“有一件事让师尊师伯担忧多时,不知你能否为他们解忧?”
“何事?”
“蓬莱覆灭后,鸿羽上仙便失去踪影,有传言鸿羽上仙被困魔族,难以自救,再加上其手握‘盘古定世珠’,如若定世珠落在螭阙手中,不论万劫咒是否有用都无力回天,一旦定世珠遭毁,六界必将覆灭。”
定世珠?
“那师父到底是要鸿羽上仙,还是定世珠?”转转眼珠,她直接问重点。
“有区别么?”宇长恭挑眉道。
纤洄一面走到方才落水的悬崖边,任风吹起衣裳下摆,一面说,“当然,因为定世珠有可能在我手中。”
她会这样说不是没有理由,那夜水一羽给她的所谓避毒珠,说不定便是盘古定世珠。只是那日后又遇上维克的事情,让她顾不上突然失踪的水一羽。避毒珠也被她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当真?”对她的话,宇长恭有着怀疑。
纤洄摇摇头,一脸的心事重重,“我不确定,我未见过定世珠,水一羽又说给我的是避毒珠。到底是真是假,我不清楚。”
宇长恭略微思索,“你将那珠子交给师尊师伯一看便知,只是避毒珠你便好好收着,若是定世珠……”
“那就更要好好收着。”纤洄星眸透出坚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这是水一羽亲手给我的东西,她便是信得过我,即便师父找我要,我也不给。”
宇长恭别过眼去,“先让师尊看过,再这般言之凿凿吧。”
纤洄没有错过宇长恭脸上的别扭,忍着笑说,“宇长恭,我突然发觉,你并非不食烟火嘛。”说着,更是没大没小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当然,这句话和她的举动遭到了宇长恭的狠狠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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