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说等冬日二小姐及笄就跟大将军提亲,迎娶二小姐。当时皇可高兴了,一直拉着二小姐一些往事。我记得……皇说早在二小姐八岁时,他就见过二小姐了。还说二小姐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细声说,一阵巨响过后,地面一片狼藉。小女孩不知自己做错什么,双手止不住的发抖,“大小姐,我……我说的句句实属,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她旁边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也害怕了,“大小姐,我作证,我也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
秀岚蹙眉,见苏莘没反应,赶紧让那两个侍女退下。走到门口,还不忘嘱咐说:“记住,今日你们谁都没有来过莘园。否则……将军府就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奴婢明白。”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
秀岚挥手,等她们走后,重新关上门。
没等她转身,新一波的袭击已然袭来,秀岚躲开,白玉香炉就碎在她刚刚的位置上。小手忙拍着胸口,秀岚回过神来,这白玉香炉是苏莘及笄,梁夫人亲自为她挑的礼物啊!
平日香炉里多一点灰尘,苏莘就把下人责骂一顿;今日她亲手砸了香炉,可见她有什么生气!
“小姐……”
“嗙!”梳妆台上所有东西被苏莘扫落在地上,那倾城的脸上尽是怒容,“秀岚,你说,我哪里输了?”
苏芷有的东西,哪一样她没有?
秀岚想了想,没敢回答。
其实聪明如苏莘,秀岚能想到的,她怎么会想不到呢?
嫡女,苏芷是将军府的嫡女,向来将军府的嫡女都是要进宫的。秦锦白娶到她,就等于娶到一个筹码,一个能增加他夺位机会的筹码!
而她……
什么君之交,什么红颜知己,通通什么都不是。
秦锦白要什么女人没有?她苏莘对于他来说,跟外面那些爱慕他,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有什么不同?
唯独苏芷,能给他带来无尽的权势。
唯独苏芷,是他心口那朵白玫瑰。
指甲陷入掌肉中,可苏莘完全不觉得疼,她渐渐冷静下来,“拿笔来。”
秀岚下意识找笔墨,可那方上好的端砚已被苏莘砸得粉碎,她快跑着去自己房间把自己的笔墨找来,铺在桌面。苏莘丝毫不介意简陋的毛笔跟泛黄的纸,一笔一划工整地写了一封信。
“送去给他。”
秀岚吹干纸张,仔仔细细叠好,绑在信鸽脚上。
是夜,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镂空雕花的窗前;沈飞一做动作,那格很乖巧地停在他手心。
尔后,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接过信鸽,拿掉那小小的纸张。
秦锦白在苏芷那头受了挫,今晚胃口都不开。不过片刻间,沈飞分明看到了秦锦白唇畔的笑意,他心头微微一松,“皇,大小姐在信中说了什么?”
长手合起信件,秦锦白笑道:“她说,她在市集上看到一只很漂亮的金丝鸟,特意买过来给我,约我日后见面。”
秦锦白向来自律,鲜少有兴趣爱好这样的东西。
可唯独有一样,是他忙里抽闲也要做的!
——那就是养鸟。
这世间的鸟千千万万,几乎每一种秦锦白都想见识,都想养。
所以讨好他的人,大部分都会送他一只名贵的鸟。
他收到的鸟何其之多,巴结他的,巴结董妃的;可这里头只有苏莘一个是女人!
有趣,真有趣!
“大小姐是越来越懂得讨皇欢心了。”沈飞如是说。
秦锦白不否认,苏莘跟他认识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讨好他。
作为一个男人,他并不排斥苏莘这样的讨好。
苏芷对他的好是简单的,直来直往,凭借她的爱好行事。有时候他做得过了,苏芷会跟他生气,甚至会纠正他的一些行为。
而苏莘不同,苏莘对他……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崇拜,这是近乎盲目的!在苏莘眼里,他秦锦白就是完美无缺的,是她的天,是她所视为最尊贵的东西!秦锦白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他对苏莘从来不拒绝!
“拿笔墨来。”
宣纸渐满,沈飞越看越疑惑,“您是答应跟大小姐见面了?”
那是自然,秦锦白神采飞扬。
可沈飞一想,“可是……日后香瑶公主到皇觉寺上香,皇上命你跟六皇一同护送她到皇觉寺;你已经请了苏二小姐了。”
笔尖一顿,秦锦白的眉头紧紧蹙起。眨眼,他又继续往下写,说:“无妨,喊苏莘跟苏芷一起去。”
再约上苏莜,这样别人就不会说闲话了。
皇觉寺那么大,瞒过众人跟苏莘见一面很容易。
沈飞觉得不妥,那两朵姐妹花虽不是水火不容,可一看也是两两相厌的感觉。若再加一个苏小姐跟香瑶公主,那几个女人一台戏,秦锦白会很吃力的!
但他在秦锦白身边多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些年来,董妃凭借自己一个人的本领从一个美人爬到四妃之一。这其中除了要耍手段之外,最重要的是要稳抓懿帝的心!
而懿帝这几年来,每个月都在董妃的寝宫过夜有十几日,可想而知这个董妃的受宠程。
香瑶公主作为董妃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这皇宫中的小霸王。
她若说要月亮,懿帝绝对不会委屈她给她一颗星星。
所以她说在董妃生辰前,要到皇觉寺为董妃祈福,懿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仅亲自派了御林军保护她,为避免她惹事,还派了最宠信的秦锦白和六皇秦锦离去监督她。
秦香瑶比秦锦白小岁,算是跟秦锦白一起长大,兄妹间自然感情也好。
她冷冷看一眼身旁的秦锦离,“真不知道父皇喊他一起跟在做什么。”
秦锦白笑笑,“香瑶,那是你六皇兄,不得无礼。”
“他才不会诚心为母妃祈福,带他去也是多余。”秦香瑶撇撇嘴,上了马车。
秦锦离只比秦香瑶大几个月,却比秦香瑶高了一个头,见此,他问:“皇兄,我们现在出发吗?”
秦锦白不咸不淡开口:“去苏将军府。”
秦锦离微微挑眉,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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