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是诱导不成,打算霸王强上了。
谢继宣将太子的双手呈张开的姿势压在床上,脸上满是兴味地俯视身下的太子殿下。
却见太子殿下一脸放松的模样,好像他会做出这种动作,才是真正的谢继宣,不由得低沉一笑,俯身就给了太子殿下一个火热的吻。
谢继安则心底总算松了口气,看来也是十分不习惯先前谢继宣的惺惺作态,比较能够正视眼前这样强取豪夺模式的。
两人呼吸交缠,吻得难舍难分,谢继安更是情动地吻了回去。
谢继宣眸中幽光一闪而过,放开了太子被禁锢的双手,唇上的动作也变得极为轻柔。
像是品尝人间美味一般,轻轻地舔舐然后温柔地用舌尖撬开紧闭的温唇,舌尖交缠。
太子殿下被放开的双手也伸长,环住了谢继宣的脖子,十指陷入了男子顺滑的发丝中。
好似沉迷,实际双眼中却是冰凉一片,毫无表现出的迷乱与顺从。
两人吻了许久,谢继宣才稍微满足地离开了太子殿下的唇瓣,离开时,正好看见太子微张的唇角溢出一抹银丝。
“半年不见,大哥倒是主动了不少。”谢继宣声音低沉而沙哑,眼底满是浓厚的幽暗之色。
太子殿下声音也很是低沉,“你引我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反正都下了这样的狠心,倒不如破罐子破摔,也学他谢继宣一回,不要脸面了。
谢继宣倒是看得有趣,“大哥不是一直不乐意吗?”还这么主动。
“你介意?”谢继安暼他一眼,还未褪去潮红的脸上引人遐想。
谢继宣又笑,“当然不介意。”不管谢继安乐不乐意,只要是他感兴趣的都会紧紧抓住,哪怕对方会趁机反咬一口。在兴致未消失前,他都不会放手。
“呵。”谢继安低笑一声,“还真是合乎你的性子。”
听他这么一说,谢继宣倒是挑了挑眉,“看来大哥是很了解臣弟了,那先前在书房怎么不主动些,偏要臣弟这样才妥协一点?”
他说的意味深长,看来还是怨念被拒吻一事。
谢继安却眉眼一挑,嗓音沙哑,“妥协不代表本宫像臣弟一样没有羞耻心。”被当作女人一样调戏与反客为主是两个不同概念,他三皇弟还真当他谢继安是乞怜的女人不成。
谢继宣挑眉,再度笑出声来,“看来若想证明臣弟的清白,唯有……”他话未说完,就侧身躺到一旁,一手掌额,笑吟吟地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笑,脸上红晕未褪,他的笑,微眯着凤眼,看起来十足邪魅。
这晚,谢继宣还真忍住了,与太子殿下抵足而眠,没有动任何歪心眼。
这可不寻常。
太子殿下警惕到后半夜,见身侧谢继宣眯眼睡得熟,这才熬不住地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屋外就传来青杨大呼小叫的声音,太子殿下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意识一回笼,就立马看向了身侧。
没人。
屋外的院子里,青杨正一脸气愤地对三皇子大胆斥责,一手揉着后脖子,昨天被打晕后,小太监就在露天里睡了一宿,还好是夏天,若是冬天,第二天一早都只管替他收尸了。
青杨一睁眼,就看见三皇子从太子的寝屋里出来,一脸的神采奕奕,简直像吃了炮仗。
“你,你,你……”青杨指着谢继宣,一脸的不敢置信。
谢继宣挑了挑眉,嗓音低沉,“小声点,你家殿下还没醒。”
“……”青杨瞬间炸毛,“你昨天晚上……”眼神无比的仇视与愤怒,手颤抖地指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话都说不明了。
“闭嘴。”谢继宣睨了他一眼,眼神锋利如刀。
青杨不由自主地一颤,但还咬牙坚持。
此时,太子殿下披了一件单衣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嗓音懒懒的,“青杨,不得对三皇弟无礼。”
青杨连忙放下手,走到谢继安面前,“殿下,您起了,三皇子他……”
谢继安挥手打断他的话,“三皇弟昨夜与本宫秉烛夜谈,你一大清早,吵什么。”
青杨都想偷拍胸脯了,原来是秉烛夜谈,吓死他了,他还以为三皇子他……还好还好。
谢继宣看得嗤笑,对青丝垂肩的太子殿下笑道:“殿下身边这小太监倒是比小柳子忠心多了,还怕臣弟欺负您呐!”那个“欺负”二字,说得尤为意味深长。
谢继安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命青杨前去打水净面。
净完脸,两人就到了大厅,召集众将士来了一次会面。
说是众将士,其实也就只有四人,分别是太子早已了解的大舅子沈凌博,许昶泉,冯勇以及作为沈家军右派系统领肖雄。
谢继安与谢继宣一同进去时,迎面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就一脸激动地走了过来。
谢继宣双眉一挑,就闪避过去,闪避的同时却伸手一挡,将谢继安给推到了前方。
太子殿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一个熊抱给抱住了,耳边充斥着一股震耳欲聋的浑厚嗓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太子殿下果真神勇,一出手就将陇海天那龟孙子赶回了羌西,老肖真是百感欣慰。”
大厅的众人全都扶额头痛,暗自呻吟,这死老肖,明明不会说话,还偏学那文人用语,简直惨不忍睹。
原来将太子殿下抱住的高大汉子正是沈家军右派的统领肖雄,此人性情直爽,一身力气无穷,算得上沈家军数一数二的能人,他将太子殿下抱住还不止,右手还十分激动地做势要拍打在谢继安的背上。
这可不行。
谢继宣眉心一挑,淡淡地道:“老肖,你这力气,可不是人人都消受得起的。”还不放开。
“呀!”肖雄连忙张手放开,一脸憨厚的对太子殿下赔不是,“这实在是太激动了,主帅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摸了摸后脑勺,还真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了。
主帅?
他这称呼变得也太快了吧。
许昶泉与沈凌博互看了一眼,谢继宣还没反应,倒是一旁的冯勇说话了,“老肖你咋说话的。”他挤眉弄眼地斜视太子身边的谢继宣,一脸的焦急真是无法言说。
太子殿下刚脱离熊抱,本来还觉得有些不悦,却没想到就被这人力挺,这心情还真是颇为复杂。
“这位是……”谢继安直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谢继宣轻轻一笑,“老肖,还不跟主帅介绍介绍你自己。”
谢继安睨他一眼,他刚刚会遭遇熊抱,谢继宣那一挡可功不可没,太子殿下能忘记?
“还真是忘记了。”肖雄又摸了摸后脑勺,突然面色一正,半膝跪地,朝太子殿下回禀道:“未将肖雄,以后旦听主帅差遣。”
这架势。
是谢继安本人都没想到的,他神色一凛,连忙将肖雄扶了起来,“肖将军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肖雄摇头,十分固执,“这是未将应该的,昨日若非殿下那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老肖我恐怕都不能站在这里与殿下说话了。”他语气激动,又想起了昨日千钧一发之际,主帅的谢继宣失踪接连五日,作为右指挥使的肖雄都快失去斗志了,最后却被太子殿下那道鼓声给救了下来。
太子殿下那道鼓声就像从天而降,顿时就虏获了这位在沈家军中极有地位的右系统领。
这情况,连谢继宣都始料未及,他可记得这半年来,肖雄作为右系统领,虽然与他也是同喝酒共吃肉,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地直接认下了朝廷新派来的“主帅”。
他这番表态,可真是尴尬了其余的三人。
自然,谢继宣除外。
谢继安一脸涩然,“将军太过言重,本帅愧不敢当。”
虽是愧不敢当,但都自称“主帅”了。
谢继宣挑了挑眉,见暂时站在他这边的三位脸色犹豫,倒是主动说话了,“肖将军也未说错,大哥的确是临危受命,才解了雁北关一劫,这声主帅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特别是谢继安,心底也是惊诧,他这位三皇弟引他前来,倒还真是单纯为了帮他收复沈家势力,连大半年的经营也不要了?
谢继宣意味深长地将众人的脸色都收入眼底,当然未错过太子殿下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倒是臣弟这个主帅当得实在是不称职,既然大哥来了,这道令牌就该交给最应该拥有的人了。”谢继宣从怀中掏出半年前自许昶泉手中拿到的令牌,半跪下膝盖,伸手及头顶,将令牌恭然奉上。
这举动,将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沈凌博连忙上前欲制止,“殿下。”
许昶泉也伸了伸手,最后脚步微顿,将本欲上前的沈凌博拦在身后,示意他稍等片刻。
沈凌博隐忍下来,自上次被救后,他对于许昶泉倒不像原先那般针锋相对了。
谢继宣一直将令牌捧在手中,头低垂头,发丝掩盖下的眉眼表情,谁都不能一窥真容。
谢继安眼神一闪,却没有接过令牌,而是半弯下腰,欲将谢继宣给扶起来。
但谢继宣身形却纹丝不动,任太子殿下怎么扶都不起来。
呵呵……如果是私底下,太子殿下肯定直接无视这“不要脸”的。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他昨天才到雁北关,今天就夺了“前主帅”的令牌,还是“前主帅”主动给的。
谢继宣倒会做乖面子。
……这倒是太子误会了,谢继宣这次还真是十分诚意地将令牌交出来的。
你起来!
谢继安眯眼,手指放在谢继宣的手臂下侧,用力上抬。
谢继宣却抬眼,一双眼闪亮如星辰,“大哥不接过令牌,臣弟就不起来。”
“三皇子都跪了这大半天,主帅接过令牌就是了。”肖雄在一旁看得焦急,就怂恿道。
谢继安却双眼微眯,眼神看他,你果真要我接下令牌?
自然!
这可是你大半年的心血,就这么放心交到我的手中?
自然!
我若接过,今后你若是想要回,可就不能了。
自然!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交织,无人能知的已无声对话许久。
最后,谢继安一脸正色地将谢继宣手中的令牌接了过去。
这时,谢继宣才站起身,淡笑着给了太子一个拥抱,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在外人看来,是两兄弟感情深厚。
可却无人听到,谢继宣凑到太子耳畔轻声低喃了句,“这样,你可就安心了?”
太子浑身一僵,无人查觉时又恢复了如常。
谢继宣也收回了手,笑着对大厅的其余人说道:“雁北关从今往后,只有太子殿下一位主帅,今后行事,一切都以太子殿下的命令为主,违令军法处置!”
谢继宣话音刚落,许昶泉就率先半跪在地,朝太子殿下拱手道:“未将许昶泉一切听从主帅号令!”
“俺冯勇也一概听从主帅指挥。”
而脸色不愉的沈凌博也在许昶泉隐晦的暗示下,勉强认下了太子这个主帅。
既然已确定了最终决策人,众人就走到了一旁的沙盘上,开始讨论起今后该如何对战陇海天的队伍。
陇海天虽然暂退回羌西,却不能排斥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再来布局,他们就将会趋于弱势。
这时候,谢继宣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我好像还没告诉诸位,陇海天可能暂时不会有机会反扑了。”
为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他。
谢继宣又笑了,这次的笑却是邪恶得令人发寒,“你们以为我失踪五日是干什么去了。”
众人摇头,还真不知道。
倒是冯勇“啊”的一声,想起昨日三皇子回城时说的话,激动地宣布道:“三皇子在羌西回去的必经之路设下了埋伏,陇海天那龟儿子的部队肯定损失惨重。”
谢继宣淡笑,“陇海天是个有野心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反扑一定会很激烈,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好好布置。”说到好好布置时,他的双眼又微微眯起,掩去了眼神的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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