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双手,曾经为救他,被我不顾一切的划破,用血来换他的命。
到如今,这样青青紫紫,却仍是为了骗过他,不让他有一丝疑心。
我要杀他,必然要做些准备。
手掌心缓慢的放到胸口,闭了眸,感受着体内跃动的气流。
谢婉俊雅若风的微笑在我的记忆里升腾起来,仿佛只要看到我,他便欢喜。
谢婉,你可在么?若是你此刻还能在我身边,唤我一句心儿,那该多好。
“娘娘,您……”
竹茜呆愣愣的看着我抚着心口泪流满面,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眼神骤然一冷。
脚尖踢起方才摔落在地上的药碗碎片,转瞬将那块碎瓷片掣在手中,横向了竹茜的脖颈。
“娘娘,娘娘你要干什么?”
竹茜顿时煞白了脸色,单薄的身体在鹅黄色的衣衫下颤抖起来。
“别怕。”
我唇角噙起一抹略温柔的笑来,药碗的碎片死死的抵着她的喉咙。
“你既然跟了本宫,以后是否愿意在本宫身前效力?”
“奴婢……奴婢现在不就是娘娘的人么?娘娘还有……还有什么顾虑的?”
“本宫的人?”
我冷笑一声。
“你是青陌派给本宫的人罢?竹茜,这名字起的可真好听,你倒是给本宫说说,竹沁……是你的什么人?”
竹茜的脸先前还有那么一丝红润,在听到竹沁这个名字后,脸色却是彻底灰败下来。
“娘娘您……娘娘您已经……”
“对,本宫已经恢复了从前的记忆,至于为什么恢复的,怎么恢复的,你是不是想立刻禀报皇上啊?嗯?”
“奴婢……”
“青陌好深的心机,知道我从前明白了竹沁身有武功,便特意挑了你过来服侍,让我一点点都不顾忌你。”
“娘娘。”
竹茜打战的牙齿终于利落了些。
“皇上他是有苦衷的,他是真心待娘娘的……”
“苦衷?”
我手中的碎瓷片又向前送了送,看着竹茜有些像竹沁的眼睛冷声道。
“他杀我夫君,夺我幼,这些是苦衷?”
“可娘娘是皇上的贵妃啊,您怎能让皇上忍受您与另一个人有肌肤之亲?”
“贵妃?”
我蓦然笑起来。
“他要我这个贵妃,不就是为了替楚妃和棉妃找个挡箭牌吗?他要我这个贵妃,不就是想杀了谢婉,夺回谢婉手中的兵权吗?”
“皇上是曾经把您当做政治工具来稳固他的江山,可现在皇上对娘娘真的……”
“住口!”
我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抖起来。
“竹茜,一个皇帝为了江山,可以把感情当做政治工具,又怎么敢保证,不会有下一次的利用?”
“奴婢……奴婢……”
大约我这番话说的有几分动情,竹茜的神色有了几分犹豫,反驳我的话也说不出口。
而我不能让她再犹豫。
锋利的瓷片抵至她脖颈上的要害边缘,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本宫也不再和你废话,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站在本宫这一边,替本宫报这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