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怎么会把你认成顾凌霜呢?”雨双和秋歌回到薛王府在小厨房里为薛王煮药膳,雨双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道:“你知道顾凌霜是谁吗?”
“我自小和师傅在青灵山上,却没听说过顾凌霜这个人呢。”秋歌一边切着当归一边笑着说道:“你认识?”
“这大洲谁不知道顾凌霜啊!”雨双一边洗这菜一边八卦的说道:“虽然我才来大洲两年,不过听街上的一些人谈起过她。听说她是顾府的小姐,虽然长得还算过得去,不过性格却是泼辣的厉害。”
“然后呢?”秋歌也来了兴趣,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年前她突然失踪,还不知道要给她编个什么故事呢。
“这个女可真是性格刚烈的很,据说顾好心好意的给她找了个京城的达官显贵做丈夫,可这个顾凌霜就是不肯嫁。”雨双把洗好的菜递给秋歌,又蹲下身去照看炉火:“她虽是个庶出可是心却比天大,非说自己除了薛王之外不嫁他人。”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女?”秋歌也着实被传闻给吓了一跳,她虽是泼辣可也没大张旗鼓的说过自己要嫁给薛王,定是那个顾为了圆谎才会编出这么荒唐的传闻来。秋歌又好奇的问道:“然后呢?那顾凌霜有没有嫁过去?”
“哎……你说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女,身份卑贱也就暂且不论。顾能给她找个京城的达官贵人确实是已经尽力而为,你想……她的泼辣在大洲都已经是出了名的,还有哪家公会愿意娶她?一个小小医的庶出的女,竟然还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日梦。”
雨双连着唉声叹气,像是无法理解传闻中的顾凌霜的行为一样:“不过她也只是个苦命人,我听说她虽然在顾府中又哭又闹,但是到了要去京城那天她还是穿上了凤冠霞帔。可她却在那个晚上骑上一匹高头大马逃了婚……我听巡夜的人说,她一身红衣漂亮的像绝尘的仙一样。不过可惜,最终她还是跳进了黑龙河里,连尸体也没有捞到。”
“为嫁心爱之人,宁死不屈又有何苦命?”秋歌笑了起来:“这个顾凌霜倒是个忠贞不二的好女。”
秋歌还以为顾会造个什么诋毁她的传闻来,却没想到竟让她成为了这般痴情的女。凭心而论,现在的她可还没有为了什么能放弃自己的性命。仅这一点,那个传闻中的顾凌霜就已经比她高贵了一倍。
“忠贞是忠贞,不过却也傻的可怜。”雨双嘟着嘴说道:“为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要死要活,却是对不起生她养育她的娘亲了。”
秋歌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一痛。这年来她虽然常常送药给她娘亲,可却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打过一个照面。她不是怕她母亲认出她来,只是不想让她母亲再为她担心。她若能在那四合小院中安享晚年,那倒也是好的。
“人各有命,我们只管顺应天命便好。”秋歌把炖好的药膳端了出来,瞬时浓香弥漫了整个小厨房。
“没想到这药膳能这么香……这可比薛王府的掌厨刘做的菜还要香,皇宫里的珍馐美味也不过就是这个香味了吧!”雨双一闻到这香味,眼睛就开始闪着光。
雨双的年纪比秋歌还小上两岁,浑身还带着一个未到及笄之年的孩童气息。
秋歌盛了一碗递到雨双手中:“草雉的腿前些日受了些伤,你就把这碗药膳给他送去吧。你最好能喂给他喝,保证他的伤立马就能好。”
“秋歌你……”雨双红着脸,不过还是接过了那碗药膳。她把那药膳小心的放在漆盒中:“谁要喂给他吃,他是脚受了伤又不是手受了伤……”
“那日后我让他故意把手弄伤,你就能喂给他吃了?”秋歌打趣的说道,惹得雨双的脸颊更红。
“懒得理你!”雨双拿起漆盒,就往小厨房外走去。
秋歌则把剩下的药膳也装进漆盒中,想必薛王已经到了顺缘居,她得赶紧把这药膳和今日买的红豆糕送去。
刚把药膳从漆盒中端出来,薛王就已经踏进了玉笙居。
“做的什么?竟这般香!”薛王一进门便闻到了药膳的香味,他卸下腰间的佩剑就围着桌坐了下来。
“药膳而已,小火炖了五个时辰现在吃正好。”秋歌盛了一碗推到薛王身前,又把装着桂花糕的盘从漆盒中拿出来放在桌上:“我听雨双说你也喜欢吃顺缘居的红豆糕,今日就买了许多。”
“我刚见雨双拿着漆盒行色匆匆的往草雉住处赶去,莫不是也是给他送药膳去的?”薛王很快就把碗里的药膳吃完,秋歌又为他盛上了一碗。
“嗯,是我让她送去的。”秋歌笑着说道:“我见他们两人倒是情投意合,你这当主的是不是也该指个婚?”
“曹雉曾给我提过许多次,他对雨双的心思我也是看在眼里。”薛王温婉的笑着说道:“只是雨双一直不乐意提到此事,我也怕雨双为难就也没提过。我原以为雨双心有其他属,却没想到他们两个是情投意合。”
“心有他属?”秋歌咬了一口红豆糕,看着薛王吃的津津有味的样,便忍不住笑着打趣的说:“我才进这薛王府的时候,倒还以为她爱慕的是你。还一直把她当敌人的看待,这下可好我却是白担心了一场。你恐也和我一样,以为雨双是一心对你,所以你才一直没在她面前提草雉的事,对不对?”
“这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歪理?”薛王也笑着说道:“我明日便给他们指婚去。日后你也能安心待在我身边……”
“明日等我回来便带你出去走走,你自小在青灵山上长大,却对这大洲的美景不知。”薛王牵起秋歌的手,他望着她满目情深:“我会带你游遍大洲风景,日后等我大业有成便带你游遍天下。”
“嗯。”秋歌笑着点头说道:“明日一早你又要去夹山,昨夜你却又是一点没睡。这几****可都幸苦了,今日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薛王在秋歌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这才站起身来朝玉笙居外走去:“你也好生休息。”
薛王走后,秋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日她便要去顾府,那个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熟知,可那里的人心她却始终也看不通透。
秋歌的父亲顾洪虽从小并未为难过她,却也从未护过她,看着她在顾府受欺辱也从安慰过她一句。至于那个顾卫容,从小就把秋歌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有她的大哥顾宏旭,大姐顾佩兰和二姐顾佩杏,也是践踏着她的自尊长大。
秋歌早在青灵山就听闻,她的大姐顾佩兰,早在年前就已经病死。虽然顾佩兰一向身体很好,却也坏事做的多受到了老天爷的惩治。至于大哥顾宏旭和二姐顾佩杏,都会由秋歌一手毁掉。
这年中,秋歌在青灵山上只一头埋在了医书之中,却也仔细想过要如何报仇雪恨。可现在她已冷秋歌的姿态从新出现在那个顾府,她有大把的机会去抱负他们,到时候她一定会用她的本事报答顾家的冷血无情。
第二日秋歌一大早便起来了,她穿了一身纯白的衣服略施粉黛,还不忘把她的面纱戴上。
送走薛王,又给越影上了新药之后,她这才不慌不满的朝顾府走去。雨双却不知怎的,非要跟着秋歌一起去。秋歌却没有拒绝,带着雨双便一起去了顾府。
“是秋歌小姐吧?”秋歌和雨双刚走到顾府门前,刘主管就站在门口迎了出来:“我家老爷派我在这里等候姑娘多时了,秋歌姑娘随我进来吧。”
两人便跟着刘主管走进了薛王府,秋歌装作第一次来的样,转头四处看着。
这顾府却比年前修善的更加好了,以往荒废了的院也修成了一间一间的亭台。想必把她卖去冥婚,定是收了不少的聘礼呢。
“这医的府邸也不过如此啊。”雨双跟在秋歌后面,也转着头四处看着。她憋着嘴很是不削的说道:“没一处景致能赶得上玉笙居的。”
刘主管是个谨言慎行之人,听着雨双说这样的话他也只是笑着继续带着,没有说一句话。
刘主管把秋歌带进了主厅,秋歌知道只有顾洪接待贵客的时候才会在主厅。对于一般的客人一般都是安排在侧厅,看来顾洪对秋歌还是非常敬重。可他一定想不到,年时间她冷秋歌的医术,就超越了行医四十年的他。
“秋歌姑娘就是这里了。”刘主管只是把秋歌带到主厅门口,便弓着身退了下去。
秋歌深吸一口气仰着头便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不仅坐着顾洪,就连顾宏旭也坐在里面。他们父正仔细的下着围棋,倒是没有注意秋歌的到来。
秋歌示意让雨双不要说话,她走到桌前见那棋局正是到了生死关键时刻。也不知道谁是黑棋谁是白棋,可看那牌局确实黑错走一步便会进入死。
秋歌想也没想,就拿起一颗黑,放在了棋盘上。仅这一颗棋,瞬间改变了黑的命运,成了扭转局势的关键一。
此时顾洪和顾宏旭才回过神来,两人纷纷抬头看她。秋歌对着他俩微微行了个礼:“在下冷秋歌,刚才一时没忍住献丑了。叨扰二位下棋,却是有罪。”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从秋歌的心中生起,她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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