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花逸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女儿花颜雪了。
看着她这身穿着打扮,花逸峰满眼含笑。
小丫头居然穿他哥哥的衣服,乍一看去,与她哥哥还有几分神似!
若是往常,他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呵斥女儿一番,可此时,他只是慈爱地看着花颜雪,目光柔和温暖。
“雪儿长大了,也懂事多了。可否告诉爹爹,你有心仪的男吗?”
“呃?爹爹……你在说什么呢?”
花颜雪心下一惊,爹爹进京面圣归来后,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爹爹向来是一个严厉、冷峻的人,哪有这样和颜悦色过?
花逸峰兀自笑了笑:“那你穿成这样偷溜出去,不是去会情郎了吗?”
花颜雪怔了怔,脸上染上一丝羞赧。
她微垂着头,扭着身,有些恼怒地娇嗔道:“爹爹乱说!女儿哪有……女儿只是在府中呆得有些无聊罢了。出去走走而已。穿成这样是因为,出门放便些,不会引人注目。”
“原来是这样,爹爹误会你了。”
“是啊!爹爹真坏,怎么可以这么说女儿!”
花颜雪一张小脸红得似要滴血,她感觉好不适应!爹爹什么时候也开起她的玩笑来了?
花逸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道:“雪儿长大了,以后的生活,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了。逛了一天,累了吧?好了,回房换掉这身衣服,休息去吧。”
“是,爹爹。女儿告退了。”
花颜雪朝他行了礼,转身准备出去。
后面又传来花逸峰的声音:“雪儿,明儿好好打扮打扮,与爹爹一同去见你姨母去。”
去见姨母?花颜雪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便打听。
“好的,爹爹。”
她点了点头,回自己的闺房了。
晚上,花颜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情节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
她梦到过逝的娘亲温柔地对她笑着,摸着她的脸庞,给她梳理长长的头发……
娘亲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她想伸出手去摸,却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
再转眼间,却是她躺在娘亲的怀里,娘亲那双美目里贮满了眼泪,心疼地看着她,一脸悲痛的神情。
“娘,你怎么哭了?”
她想开口问娘亲,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娘亲的眼泪越来越多,一颗颗像珍珠般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化在嘴里是咸咸的……
她想举起手帮娘亲擦擦眼泪,可是怎么努力也不抬不起手。
“雪儿,雪儿,雪儿……”
娘亲悲痛欲绝地唤着她的名字,那绝望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
她再也承受不了,拼命地喊叫着:“娘!娘!……”
深沉绝望的呐喊终于爆发出来,却是从梦中惊醒了!
花颜雪一下从榻上翻坐起来,四周哪还有娘亲的影?
再躺下,却辗转翻覆,一夜无眠。
——
翌日一大早,花颜雪就被月儿给拉到梳妆台前,要替她化妆打扮。
“小姐昨夜睡得不好吗?”
月儿见她脸色苍白,似乎还有倦意,便关切地问她。
花颜雪轻轻点了点头,“昨晚梦到了娘亲,半夜都没睡着。”
说着说着,便捂着嘴角疲乏地打了个呵欠。
月儿看着她眼睑下的乌黑,有些心疼地安慰道:“没事,没事。也许是因为小姐今天要去姨母家,便想念起夫人来了。”
“嗯。”
花颜雪点点头,姨母和娘亲一样,都是那样温柔婉约、慈眉善目,而且对她疼爱有加。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惊叹:呀!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美的人儿!”
月儿一边帮她梳着头发,一边调皮地逗她。
花颜雪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你呀,还是这么贫嘴。动作再快些吧,呆会爹爹可要催我们了。”
“是!小姐!”
月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开心不已。终于把小姐给逗笑了!
一行人很快便出发了。
月儿陪着花颜雪坐在轿里。
她的面前放着一盘绿莹莹的葡萄,她一边剥皮,一边把果肉喂到花颜雪的嘴里。
吃了几颗后,花颜雪摇了摇头,“不想吃了。你吃吧,月儿。”
“唔,好酸!”
月儿丢了一颗到嘴里,却被酸得龇牙咧嘴,那模样甚是滑稽,花颜雪也是忍不住笑了。
“小姐,这么酸,你居然吃了好几颗,还面不改色。我的牙都要酸掉了。”
月儿轻轻拍了拍脸颊,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如果不这样,你还会吃吗?哈哈……”
花颜雪故意调笑她。
“好啊,小姐,你又调皮了,居然戏弄我!”
月儿故意装作生气的样,拉开轿帘,不再看她。
花颜雪贴近月儿,一根手指在她脸上点了点,“才吃一颗就生气了?小丫头,看什么呢?”
目光随着月儿的眼神向窗口外望去——
是她们昨天吃豆腐花的小摊,今天的生意似乎特别好,四周围满了人。
月儿这丫头又嘴馋了吧?
花颜雪正准备奚笑她一番,眼睛却不经意地瞟到一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是她,那美人儿!她怎么也喜欢吃豆腐花?难怪今天这么多人,原来都是看美人儿的!
不过,那美人儿今天看起来似乎与昨天感觉不一样。
昨天那身柔弱、娇媚之态全然不见,反而是一种风姿卓绝、英姿焕发的姿态。
如果她是一名男的话,倒也是仙姿绝色,风翩翩。
可随即,她又暗暗嘲笑起自己来,她这是怎么啦?
明明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怎么会幻想她是男呢?
都怪爹爹昨天说了那样的话,害得她胡思乱想起来了。
花颜雪看着美人儿笑笑,那美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她都忘记打听了,要不然,好好结交一下,也挺不错的!
正在感叹的时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那美人突然抬起头朝花颜雪这边看过来,细长的凤眸远远地注视着她。
花颜雪只觉得那眼神炽热地罩在自己脸上。
她正准备向美人儿打个招呼,却突然意识到此时自己并不是花锦凡的装扮,可别被她瞧出了!
于是连忙慌张地揭下轿帘挡住了窗。
月儿见她紧张的模样,疑惑地问她:“小姐,你怎么了?”
花颜雪讪讪地笑了笑,若无其实地回答她:“没事,外面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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