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暝······修暝······”这一声既遥远又相近,既亲切又冷漠的喊声,仿佛让他回到了千年之前,那是他第一次见他,就被他纳入蓝宝石般明媚动人的双眼所吸引,高高在上的他那颗比顽石还冰凉的那颗心仿佛破碎了般,第一次有了感,有了情。像是在一片冰湖中泛起了丝丝涟漪。
修罗界·暝历11年
“巴尔族!黄金万两!白银万两!”
“泅水族!珍珠万颗!珊瑚万株!
“······“
诵读官把上供清单一列一列颂读着,时不时观察着帐后的几个影子,时刻警醒着,以防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拉下去当了花肥。哎,最近那个小祖宗喜欢上了种花,不知从哪弄来了几百株花苗,要在这没有阳光整日阴暗的地方种花,简直是天方夜谭!换做旁人,早就被主上重罚一顿了,可这小祖宗却是主上最疼的亲侄子,还大兴木土的建了一个花房,力气花的到不少,花也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倒好,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混球跑到花房里去,中了暗器毒死了,做了花下亡魂,但可就怪了,那个天杀的混球死的尸体边上的的花却开得艳丽的不像样,比国师大人都美上那么一丢丢。可真美啊!怪不得那个玩世不恭的小祖宗会这么喜欢它,这倒好,一天一个花肥。一边抱怨着,一边肉颤的观察着,思索了一会,那如血般的花,好像叫——曼珠沙华。
华贵的羽帐内,两位衣着华丽的少年在桌边随意的坐着,上百颗夜明珠把原本昏暗的房间照的亮如白昼,甚至有些刺眼。奢华的装饰品在这个诺大的房间里随处可见,从天花板直至地板,璀璨的碎钻在光亮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如何?”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那是略为年长的少年说出的话,如墨般乌黑的秀发一丝不苟的扎了起来,一身黑衣。手里把玩这一对去年从深海进贡过来的价值连城的玉珠,向着无心听讲的少年说道。
少年打了个哈欠,微微拢了拢秀发,看起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太没意思了,每年都是珠宝黄金的,那些家伙倒嫌烦,天天往这跑,仓库里到处都是这种臭味。”说罢,随意的从水晶盘里摘了颗葡萄嚼了嚼,墨色的发随意地散着,几缕碎发不小心散落胸前,在这纯白的衣裳前更添了几分美感,淡淡的兰花香充斥着房间,闻者舒畅。
“不喜欢可以用来做花盆嘛。”黑衣男子不在意的提及此事,妖媚的眼角露出不明的笑意。“你种的花也都开了吧,这么用心的侍弄,是送给心上人吗?”
“叔叔你何曾见过我动过心?”白衣笑的真诚而又虚伪。“倒是叔叔你,还不找皇婶吗?”
“女人这种事有什么好急的?”黑衣挥了挥手,诵读官立马禁了声。“以后不必再报进贡之事,全权交予国师处理。”
“是······”诵读官唯唯诺诺,看了几眼进贡表,犹豫要不要将那个报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妖媚的女声传来,一身艳红的服饰夸张的拖地,不同常人的火红色头发挽着,只是奇特的是那双异色的双瞳,美貌如花,但花不及其貌美。但这样的女人,全身上下散发着如罂粟般危险的气息。
“回······回国师,暝······暝海这次的进贡,是······是······”
“是什么?”黑衣不耐烦地打断,听着结巴就难受,看来今天的花肥又有人选了。
“是个人······”诵读官吓得双腿打颤,只剩没有跪地求饶,每次看到这位国师大人,都感觉死亡将至。(作者:小哥,你的感觉不错,你就是今天的最佳花肥人选了~~~~(>_<)~~~~)
“人?”黑衣显然比较感兴趣,暝海是去年刚刚被征服的领土。千年不变的黄金珠宝听着都索然无味,第一次进贡的暝海,竟然会进贡个这么稀奇的玩意?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还是能力,竟能作为一国之礼送过来,他可要拭目以待了。
“败国之礼玉瑶,参拜主上,愿主上洪福,与天地同寿。”铿锵的声音字字有力,一声不露的传到黑衣耳中。抬眼望去,目光被那一身蓝衣所吸引,空荡的大殿之上,一处蓝光给这阴森之处添了几分神气,约莫十二三岁的年华,却给人是干练的感觉,身处污浊之处,但那双明媚如宝石般的蓝色眼睛却仿佛是包容的净水,净化了一切的污浊与黑暗,散发着天神界特有的气息。
黑衣不可否认的挑了挑眉,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只稍一眼,便让人心静神怡。宁静如他,光明如他。
“暝海贵有玉,遥驰万里腾。”女人眨了眨眼睛,精练的捕捉一丝丝的风吹草动。“贵为暝海之国子,不怕来这里受苦吗?”
“回禀国师大人,玉遥既为败国之子,为国解忧有何不可?况以我为表率之耻,我国臣民定忍辱负重,重夺败兵之权。”
“你到是知进退。”女人捂着冷艳的红唇,笑的几分嘲意“不过,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会想想有个什么万一嘛?”
玉遥笑的风轻云淡,仿佛早已预料般。“修罗一族向来自负,你们不可能对已败的王族有任何的提防,你们需要的只不过是无限扩张的土地和无休无止的**,欲壑难填。”自信满满的说完后,又多看了几下羽帐后的两处人影,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看不出是什么意味。
“哈哈哈~~~有趣有趣!”女人笑的不明,修长的手指拔下来一根火红的发,放在眼前转了转,红发的光芒一闪而过,以惊人的速度变成白丝。“有趣的家伙,我感觉对你有了那么一点的兴趣,这礼物,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吧。”手指轻弹,那根白丝就像得到命令般像玉遥冲了过去,没有躲避,他只是在潜意识里抵抗着。他曾听过这个女人的事迹,发为攻,发为守。人血养发,白丝傀儡,红发致命。但祖辈也说过,在完美的阴毒之术也会有破绽,只要······
“呃······”没有感到蚀骨之痛的袭来,却听见女人的一声痛哼。惊讶的抬眼望去,一切依旧如初,只是羽帐外处有轻微的拂动,那根白丝被燃成了灰烬。
惊奇的睁大双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了此生让他无法忘怀的声音传过耳膜,冰冷的语气带着无情“你就是这么对待贡品的吗?“
“主上息怒,主上息怒······“女人到没有说什么,身后的一堆众仆却吓破了胆,颤微微地求饶。不爽的皱了皱眉,但介于这里是大殿之上,没有礼节却是不能顾情面的,“啊,是血餮无礼了,望遥殿下莫要多怪。“口是心非的说罢,便稍稍欠身退了出去,临行前又不明意味的多瞟了几眼玉遥,一股笑意浮上嘴角,望了望帐中人,转眼消失不见了。
黑衣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在那蓝衣之上稍作停留,也转身消失了。
“你倒是挺有福气啊~~~”不知何时,白衣已来到了玉遥身边,不等他回答,便抚上了他白净的面庞,笑的不合时宜“夜,还是昼?”
看着他那轻浮中带着坚韧的眸子,闻着那愈发香浓的兰花香,他也相继的笑了“罗华不分昼夜,你不也是相同?兰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