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去了厨房,他给冬生生做了她最爱吃的桂花饼蓉。他端着热乎乎的糕点往回走,刚到墨研阁门口,就听到了屋里鱼儿的呼喊声。
“少夫人,您别这样……”
东方墨心中一紧,生出了不详的预感。他步并做两步,急忙跑到房间。
只见冬生生颓废的坐在地上,机械般的敲打自己的双腿。鱼儿则在旁边急的满头大汗,不停地尝试着把冬生生扶起来,但凭她一个人的力气,似乎是在做徒劳的用工。
东方墨走进房间里,放下桂花饼蓉。
“鱼儿你让开。”东方墨说道,直接跪倒地上,挽住冬生生的脖和膝盖,将她抱了起来。
“生生,怎么了?”东方墨隐约感觉到冬生生的腿有问题,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手,却毫无预兆的被冬生生推开。
为什么,为什么……冬生生接近崩溃边缘,她不想任何一个人碰自己,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个哑巴,还是个残废!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特殊的照顾与关爱!
东方墨瞧见冬生生对自己有些排斥,心急如焚。“鱼儿,到底怎么回事?”
“少夫人……”鱼儿吞吞吐吐,“少夫人的腿……似乎,似乎使不上劲。”
什么?!东方墨的心被鱼儿的这一句话紧张的舒展不开,他急忙回过头摇着冬生生的手臂,“生生,生生……”
冬生生只是一个劲的推脱,身体不断的往后靠,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不想让任何人碰见。
东方墨心中一急,两只手使劲的握住冬生生的肩膀,大声喊道:“冬生生!你不要独自承担痛苦好不好?让我帮你分担,让我们共同承担好不好?有我在,我不许你难过。有我在,我会让一切变好!”
冬生生疯狂的摇着头,她不能接受自己这样,她不能接受自己这个狼狈样面对东方墨。
“冬生生!”东方墨一把抱住冬生生,很用力很用力,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对不起,生生!都是我不好。”
东方墨一字一句的说着,“以前,我从未对你有过什么承诺,也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但是,我希望今天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迟。”
“无论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将你治好。”东方墨发自肺腑,“如果我走遍全世界,都没办法医治好你,那么我保证,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将来,我就是你的嘴,你想表达什么,我替你告知全天下。我就是你的腿,你想去哪里,我都背着你走遍天涯海角。只求你,让我分担你的痛苦!”
字字句句,都深深的打动了冬生生。这份迟到的承诺,这份美好的爱情,终于来到了自己身边。
冬生生再也控制不住,趴在东方墨的肩膀上无声的哭了起来,每一滴泪,都在诉说自己的委屈与无奈……全世界都离自己而去,还好有你陪在我身边。冬生生紧紧的抱住了东方墨,她不想也不敢放弃这一份美好而甜蜜的希望。
“夫人。”鱼儿在门口给东方夫人请安。
东方墨和冬生生却舍不得分开,直到东方夫人走了进来。
“咳咳。”东方夫人佯装咳嗽,“墨儿,生生可好些了?”
“并不好。”东方墨摇了摇头,替冬生生抹去泪水,“不知何故,生生失去了声音和行走能力。”
“什么?”东方夫人装作十分震惊也十分着急的样,其实心中却对自己的药材的药效感到满意。
东方夫人快步走到床前,视探了一下冬生生,“生生别担心,为娘的一定会替你想办法。”
“鱼儿!”东方夫人不怒自威。
“鱼儿在。”鱼儿颤颤巍巍的答应着,房间里所有下人们都不敢出大气。东方夫人只要一换上这个表情,那么就有人要倒霉了。
“原本念在你来东方府这么多年的份上,少夫人流产我就不追究你了。”东方夫人犀利的看着鱼儿的眼睛,“可是如今,少夫人不仅失去了孩,还失去了美妙的声音和优雅的步姿!全都因为你照顾不周!”说着袖口带风,迅速用食指指着鱼儿。
“鱼儿知错,鱼儿知错。”鱼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错。东窗事发,总要有替罪羊吧。这只羊,就是自己。
“知错?知错有何用?”东方夫人扯着嘴角轻蔑的笑着。心中却对鱼儿的表现赞赏有加,能屈能伸,能柔能刚,的确是个做大事的样。可是,鱼儿到底能不能做大用,她心里很没底。
东方夫人心念一转,又生一计。
“来人呀。”东方夫人大喝一声,“杖责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大家都惊呆了。东方府的这种杖刑可不比一般,行杖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这二十板下去,别说鱼儿这种女孩,就是强壮的男人也受不了,弄不好,还会落下病根。
东方墨自然也是吃了一惊,虽然他自己母亲是在找替罪羊,但是没有想到明明知道内情的母亲为何要罚这么重!
鱼儿心里也不是滋味,夫人这戏做的未免有些过了吧!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啊。她却治好硬着头皮回答:“谢夫人责罚,鱼儿犯的错,死不足惜!”
冬生生心里更是着急,这跟鱼儿没一丁点关系啊!根本就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她心里干着急,自己又无法出言制止。她狠狠的掐了东方墨一下,想让东方墨替鱼儿说上两句。
东方墨只是回头看了看她,并未出声。
怎么可以这样!冬生生为鱼儿抱不平。眼看着鱼儿被人带走,冬生生再也忍不住了,她抓起自己背后的枕头,往鱼儿身上扔了过去。
哼,果然坐不住了。东方夫人这一出,就是想知道,鱼儿和冬生生之间关系到底有多好。“生生,你有话说?”
冬生生点点头,抓起身边的笔纸,奋力书写:
生生知道娘是为生生做主。可是生生没能保住孩,都是生生的错,与鱼儿无关。希望娘能从轻处罚。
东方夫人回答,“娘怎么会怪你呢?孩没有了,你比我们任何都要伤心。”她对着行仗人挥了挥手,“生生好好休息,鱼儿我不处罚就好。”
“鱼儿谢夫人,谢少夫人。”鱼儿被放开后又是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下她完全明白了东方夫人的用心。自从上次自己帮逃一事,东方夫人就对自己不满意,而今天,她就是想知道自己和冬生生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心不能侍二主,鱼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暗自下了一个能两全的决心……
“墨儿。你好好照顾生生。”东方夫人已经决定了对鱼儿的去留问题。“我会去寻访名医,定当治好生生。”
东方墨笑着对冬生生说道,“生生,你听到了吗?娘说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东方墨对东方夫人的能力十分自信,不然,自己这奇怪的蛊毒如何能解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东方夫人这才真正摆开了她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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