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话
夏慕青露出迷茫的神情:“那我见到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打赏她们?”
李氏快嘴道:“这个随你心意,不过你可要管制好她们,可别乱了院里的规矩。”
她才懒的管呢,能有什么乱,女人一多,八卦就多,再加上就一个男人,还不就是争风吃醋的,关她屁事。
不过脸上还是含羞带怯道:“多谢大嫂提点,我明白,到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来请教两个嫂嫂呢。”
“吃点糯米丸,别光说话。”
从李氏的院里出来,已经快到落门时辰了,她喝了酒晕晕乎乎的扶着翠银的手打着酒嗝回了风荷轩,翠金见主回来忙去打热水,等她热水送来,夏慕青躺在床上早就睡了过去,她正欲叫醒,翠银冲她摆摆手道:“下去吧,我守夜。”
第二日醒来头难受的厉害,下了床差点扑在地上,孙嬷嬷一把搀住她,瞅着她的脸巴巴问道:“昨天姑娘去了那么久,李氏都跟您说些什么了?没有为难您吧?”
夏慕青有些烦她,这两个老仆,自私又势力,真是什么样的主人怎么样的仆人,没好气道:“没说什么,你下去,这里不要你伺候,翠金,翠银!”
梳洗好了,就听月门那边有人说话,不一会就见李氏亲自带了两个丫鬟过来,十一二岁的样,长的倒是乖巧,垂着脑袋,见了她,跪下来磕头齐声叫道:“连翘,木莲见过奶奶。”
夏慕青忙扶起,对着李氏盈盈笑道:“我这又不缺人手,大嫂真是费心了。”
“哪里,家中事情多,你二嫂又是个喜欢清静的,我还指望着你帮衬我呢,这两个丫头去年来的,我瞧着还算机灵,就送给你了,你可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嫂进来坐,别站着说话,风大。”
“不了,我还有事,账房那边今日点账,我得去瞧瞧,你快回去吧。”李氏说着推推夏慕青,留下两个丫头很快离去了。
待李氏一走,夏慕青看着两个丫头叹了口气:“都进来吧。”她这院就她一人住,用的着这么多人伺候么,她都表现的这么老实了,李氏还不放心啊,还亲自送人来,翻了个白眼,懒散坐了下来。
天气甚好,秋风徐徐,日头明亮,她打量两个丫头,心道也好,这府里不清楚的事情就问她们,便开口道:“家中可有什么好看的园之类,好消遣的。”
叫木莲的忙道:“回奶奶的话,出了风荷轩不远就有一处园,种了许多桂花树,味道很香咧。”
桂花?
“你带我去,翠银,翠金,连翘,你跟两个嬷嬷把我从娘家带来的书晒一晒,前些日老下雨,我怕生虫。”
带着个丫鬟施施然去了园,倒也不小,比夏家的那个花园大多了,坐在石凳上托着腮看着满园桂花树发呆,确实很香,又甜又香,让她…呃想起了昨晚吃的桂花糖藕了。
正发呆的昏昏欲睡,就听假山那边传来几声女嬉笑声,或许是仗着这里没人,笑声很大,说笑声渐走渐近,等走到近前夏慕青眯着眼看去,是两个年轻少女,穿的艳丽,姹紫嫣红的,她不由在心底评价,这什么位啊,白糟两张桃花面了。
她倒是没什么反应,那哪个少女看到惊了好一跳的样,脸都白了,她有些想起什么,坐直身,皱着眉道:“唉,你们过来。”
那两个少女见她出声唤她,更是吓的不轻,互相看了一眼,踟蹰上前在她面前跪下道:“奴婢们见过奶奶。”
夏慕青心底狐疑,口中问道:“你们两个是哪个屋的?”
一个穿绿衣服的怯怯道:“回奶奶,奴婢们是,是,是爷屋里的。”
“哦。”夏慕青哦了声,这两个丫头就是李氏口中说的前年被宋之问收进房中的两个侍婢,又多看了一眼,长的不错,穿红衣服的察觉她在打量她们,抬起头来回视夏慕青,那眼神居然有些挑衅的意味。
呦喂,胆不小,夏慕青危险的眯起眼迎上去,一副流氓相,估计宋之问比较喜欢这个,胆大,才敢用这眼神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服的定了定神道:“奴姓袁,叫莺莺,奴是爷前年收进房的。”
“哦,那她呢,叫什么?”
“回奶奶,我叫楚香玲,也是爷前年收进房的。”
夏慕青手指在石桌上轻敲:“你们两个谁先上他床的?”
两个侍婢吓了一跳,就连后面的人都吓了一天,这奶奶说话也那个了。
“回,回奶奶,是,是奴家。”
“袁莺莺?”
“是的。”
“你过来。”
袁莺莺起先有些害怕,但一想爷压根就没进这个女人的屋过,根本就不喜欢她,说不定哪天就把她给休了,在爷的院里地位还不如她,站起身挺直背脊走了过去。
待她一走进,夏慕青就站了起来,她个要比寻常女高了许多,她这一站足足比袁莺莺高了近大半个头,又离的近,袁莺莺顿感两根视线盯着她脑袋顶,不敢抬头看她的脸。
夏慕青低头看着她,年轻就是好,这脸,啧啧,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睫毛长,嘴唇也是粉嫩的颜色,她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掐住袁莺莺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跟宋之问的事我不管,但是下次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最讨厌别人挑衅我,而且是蝼蚁一样的人物,懂吗?”
她手指纤长掐的很用力,少女的脸颊很快被掐的发青,袁莺莺痛的不住点头,她自小进府服侍少爷的上等丫鬟,何曾见过这样的主,眼泪含在眼眶里,头垂的更低。
夏慕青松开手,另只手握着袁莺莺单薄的肩,她手指纤长,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肩,侧着脑袋看她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要笑不笑道:“你这个可怜样,要是到宋之问那一哭诉,会是什么样?他会不会来找我兴师问罪?楚香玲,你说宋之问会不会来骂我?”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这一幕,没想到她会出口问楚香玲,楚香玲身抖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她转过脸,阴狠的看着楚香玲,“你跟他同床共枕,他的性你会不知道?就说会不会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香玲怯怯看了眼袁莺莺,结巴道:“应,应该,不,不会。”
“好!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宋之问来找我的茬,就是你说的,或者是你说的!”她伸出手指一个个指过。
被指到的对上她的眼神顿觉一阵恶寒,这个奶奶貌似与其他女不一样,怎么跟个市井泼皮似的。
松开钳制袁莺莺的手,夏慕青慢慢坐了下来,托着下巴很是无聊的开口:“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一会到我的院找翠金姑娘拿赏,该给你们的我不会小气,但是不该我受的,千万别找给我,懂我的意思么?”
袁莺莺的脸红肿的厉害,低着头咬着唇不敢哭,捂着脸使劲的点头,夏慕青满意的点头,笑道:“你们是在这陪我玩会,还是现在离开。”
楚香玲忙道:“我们还有事,先离开,奶奶什么时候无聊了,我们姐妹随时可以陪您。”
“恩,甚好。”
等了这句话,两个人扭着小脚急急忙忙的离开,恨不得长两对翅膀飞起来。
翠金,翠银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后面,二姑娘的性这一年来变化的大,她们也习惯了,木莲是第一天来的,被夏慕青有些吓住了,垂着脑袋脸色不大好看站在一旁,来的时候李氏的吩咐还在耳边,可,可奶奶这性,她,她有些害怕。
“这里除了桂花树,没有其他的吗?”
木莲忙道:“也不是,再往前走还有菊花,不过现在开的种不多,奶奶要不要去看?”
“菊花?哈哈,好东西。”夏慕青怪声怪腔念了一遍,“菊花残,满地伤啊,哎呀,有失风雅,不看吧,回去了。”
回到自己院,有些困意,上了榻小睡。
木莲端着茶具清洗,脸色发白,连翘帮她擦干,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跟奶奶出去一趟怎么变成这样了,见鬼啦。”
她看了连翘一眼,哭丧着脸道:“我们不应该来这院的,大奶奶惹不起,奶奶咱们也惹不起。”
连翘一惊:“到底怎么回事?奶奶骂你了?”
“那倒没有,”她吸了吸鼻,将下午的事情说给连翘听,连翘听了半响不语,半响道:“别怕,咱们又没招惹奶奶,怕什么,不是还有大奶奶给咱们撑腰吗?”
木莲咬着嘴巴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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