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迟疑片刻,方抬脚跨进门,半垂着头,紧走几步面北而拜:
“儿臣见过帝君。”
室内安静异常,姚公公手一挥,将侍立在内的几名内侍和宫女带了出去,自己站在了门口。
“商大帅,你这大帅当得可真轻松啊!”
低沉的声音蓦地提高:“私自离开大军不知去向,你就是这么当大帅的?”
“回帝君话,托帝君福,战事已了,班师回朝,由几位将军督军,臣是否在军中都无碍。臣离京几年,不过想早些回京而已。”
“狡辩!”帝君拍着桌案:“你若急着回京,为何一耽搁?”
安王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帝君可真是决策千里啊。臣不过是让将士们一休整,让伤兵不至于加重伤情,这样回了京,他们家中的亲人也不至于过伤心!”
“为国为民,就是献出生命也是应当,伤心个屁!”
“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也是他人的父他人的,他们已经为国尽了忠,他们的命一样金贵,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有最佳的状态与亲人重逢呢?您可别寒了将士的心。”
“放肆!老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没你懂?出门几年,就会了顶撞,连父君都叫不来?没规矩。”
“是啊,帝君带兵打仗时,儿臣在宫里遭遇逆贼,经历大火,能在哪儿?捡了小命还在宫里,您竟不知儿臣在哪儿了?!”
“你..”
帝君额头青筋毕露,双手握拳,显示他的隐忍。
“呼,你回来就是气我的?这别扭性怎么就没变呢!言儿,你是我的儿,我关心你,就算骂你也是爱护你。”
“爱护?若不公平也是爱护的话,儿臣算开了眼界。”
帝君的怒气又被勾起:“逆!我什么时候不公平了?”
“您公平,您公平所以才将唯一的嫡公主送去和亲!您是得多喜欢攸鱼姐姐啊,送到那么远的苍夷和亲!母亲若在,她肯定感激得很!”
安王在心里对蓼臣说抱歉,一直以为面对帝君早已练出了不动声色,可是..唉,火候不够啊!
帝君听他提及攸鱼,又提及亡妻,心下凄然,不由缓了语气:
“那不是苍夷王看中了攸鱼嘛!苍夷王俊朗,问武艺都不错,并不委屈攸鱼。”
“当年您在外征战,又未曾亲眼看见,听几句妇人之言,就允诺,您算什么父亲!咱大梁朝人才济济,又不是女儿国,何时沦落到要靠女人换安定?您..可真让儿臣受教。”
帝君倏地站起,快步走过来,扬起了右手:
“站起来。”
安王站起身,眼都不眨地盯着他:
“能得帝君动手赏赐,乃是大恩呐。来吧!”
“你..”
帝君怒火上头,大喘几口气,又颓然放下手来:
“为什么我们父每次见面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我是帝君,更是你的父亲,你用得着每次都跟我别扭着说话吗?”
“您的儿一大群,儿臣只是其中之一。”
“攸鱼的事,我的确有些草率,你至于恨这么多年吗?那一大群儿女,也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该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儿臣并未否认与他们的血缘关系,可只有攸鱼姐姐与儿臣在同一个母亲的肚里孕育过。”
帝君无力摆手:“你这.。。怎么蓄须了?老还没蓄呢!”
安王看他服软,也不想再争执。看他高瘦的身躯,清癯的脸,心中也有几分异样:
“这样比较象男人!”
“逆,难道老不是男人?去刮掉!”
安王叹气,将胡须撩开:“看看吧。”
帝君凑近细看,眉头紧蹙:“怎么这么深?”
“箭伤而已。”
帝君忽地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还是我的小四儿,跟以前一样臭美。放心,我会让医们寻了方,一定不留疤痕。”
安王摇头:“无所谓的。”
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搁在帝君手里:
“儿臣将帅印缴回,请您查收。”
帝君掂量着帅印:“不如放你那儿?”
“当日臣并不想接帅印,若非大舅父重伤军心不稳不利我大梁朝,臣决不会接了这惹人眼的东西。现在好不容易交出去,儿臣万死不受。”
“出息!”
“父君,这帐也算过了,若宴庆不举行了,儿臣不如回家早些歇息?”
“就你那冷清清的王府!怎么也得在宫里多呆两日。说起宴庆,你要跟六部阁臣好好赔礼喝两杯。人家迎出十里,却人影都不见。”
“是,一定多喝几杯。”
“有伤,少喝几杯,心意到了就成。待我换了衣裳,我们一起过去吧。”
回身到案桌前将帅印放好,叫人端来香茶,自去后殿换衣裳去了。
洛儿辞别他们仨,正想找人问,居宝却远远迎来:
“哎呀,急死人了,秦大人都冒火了,秋司舞也吃了挂落。”
居宝接过包袱,挽着洛儿,小跑起来。
从液池角门进去,远远只见馆阁林立,仙山玉露,并不觉得如何景色宜人。
穿过长廊,绕过水榭,踏上高阶。
居宝指着前面阁楼:
“就在这里表演,这是瀛洲台,宴庆在对面蓬莱阁。”
洛儿与居宝走进屋时,无人留意,只有翠儿在外等候,看见他们就赶紧领去了小屋。
秦大人心神烦乱地立在窗边,听见动静回头,脸色黑沉沉的。
居宝行礼,将包袱放下,冲洛儿点点头,悄然掩门离开。
“蝶儿,这么重大的演出,你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不是说过,要你小心再小心吗?”
“师傅!”
秦大人烦躁地摆手:“算了算了,你的衣裙在此,快换上,宴开一刻,便是开场时间。看你的脸,都出汗了,还得整理下妆容。我去拿粉。”
洛儿一把拽住秦大人:“对不起,师傅。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
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又将包袱解开,拿出被分开的纱料:
“师傅,您看。”
秦大人惊愕地张大了嘴:“这么大的洞?怎么办?这表演就算砸了?”
“师傅莫慌,待徒儿换上您再看看。”
快速换上衣裙,还有自制的花萼纱裙,再将芭蕾舞鞋穿上。
不等秦大人说话,径自做了几个踮脚尖、转圈和跳跃动作,然后摆了个姿势:
“师傅,怎样?并无影响的。”
秦大人有些发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样穿跳这样的舞,倒是难得的自然、和谐、流畅,这感觉奇异了。我去拿粉,给你补妆。”
说罢,秦大人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带了粉回来。
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条细密的白纱裙:
“先穿上,遮掩片刻,免得有人生事。”
又将粉往她脸上擦:“好事多磨,定要好好跳,跳好舞!”
“师傅放心!”
夜色渐深,液池灯火璀璨,人声鼎沸,美酒飘香。
洛儿站在出台的门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褪下白纱裙,深吸一口气,而后步履轻盈地跨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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