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八岁前的她天真无邪,爱说爱笑,八岁后的她,冷漠无情,难开心扉。
经历了五年的黑暗,五年的折磨。
五年,陪伴她的,那唯一的亮光是那小小的灯泡,有了灯光,她才能看清与她时时刻刻待在一起的毒虫老鼠。
她也有害怕,克服,她用了整整两天两夜,换来的却是一种新的恐惧,它比毒虫老鼠更可怕,孤独,只有自己一人的恐惧。
她已经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饥饿,无力感,好难受。
她无力的躺在石棺上,昏睡了过去,手臂上一阵瘙痒略过,她睁眼,眼神扫过手臂。那饥饿的眼神,尖利的牙齿,灰色的毛皮,每一样都会令人毛骨悚然,鲜红的舌头此时正舔着雨夜纤细的手臂。
“啊!”一声尖叫后,匆匆逃开。
她才八岁,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惹得眼前的饿狼更加疯狂,饿狼发出唔唔的低吼声,伸出前爪挠地,又是一阵低吼,低吼了数声,却不见它攻上来,雨夜见它久久不攻上前,头却时不时向门口看去,眼神中透着一丝丝哀怨。
顺着眼神望去,圆圆的杏眼中透着丝丝喜悦,却又带着泪花。
“三舅!救我!”
躲着饿狼,快步跑到铁门边,泪花还未溢出眼眶,却被眼前那扭曲的笑容憋了回去。
“三舅…你…怎么了…救我…救我啊…”
手抓着铁栏,无助的求救,那是匹饿狼!可三舅,却以最无情的转身回答了她的求救,一句话都没有。
想着三舅刚刚那扭曲的笑容,竟吓得呆楞在了那里,忽然,饿狼扑了上来,狠狠的咬住了雨夜的手臂。
疼痛,无时无刻的刺激着雨夜的每根神经。拳,握紧,狠狠地打出去,恶狼吃痛,松开利齿。
“呜…”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有时候,在事后,往往连自己也会吓的一跳,看着自己拳头上的血迹,是自己的?还是那匹恶狼的?失神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拳头再次挥了出去,重重的打在可怜的狼儿身上。
血溅到了雨夜的脸上,可雨夜的眸中却不见一丝的恐惧,是那样的冷漠,又是那样的无情。
雨夜抓着恶狼带血的皮毛,无情的拳头再次挥了出去,呜呜的惨豪声响彻了整间墓室,那是如此的凄惨。
可是,“呵呵。”雨夜冷笑,在那张稚嫩的脸上竟闪过了几分嗜血,随着拳头的再一次狠狠的挥出,呜呜的哀嚎声停下,雨夜并没有因为哀嚎声的停止,而放过恶狼,无情的拳还在一下接着一下的挥出。
数下过后,起身,望着恶狼被打的已经血肉模糊的头部,用本不干净的衣服抹掉了手上的血迹,转身走到石棺旁坐下。
看着恶狼旁虎视眈眈的毒虫和老鼠,忽的一下,蜂拥而上。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能听到老鼠磨牙的吱吱声。躺倒石棺上,望着昏暗的一切,闭眼,昏睡过去。
第二日,等待着她的是另一只恶狼,肚子饿,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看着眼前的恶狼,想到昨天的毒虫老鼠们,脑中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吃了它!拳头挥下。
黑暗中,少女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果然还是接受不了这生肉的味道,尝试了数次,终于强忍住了呕吐感。
“咕嘟。”紧接着干呕,好在没吐出来。
再不吃东西,她会死在这鬼地方的。
又一块,“咕嘟。”
“呕!”还好,再来。
一块接着一块,反复着咕嘟,反复着干呕,当腹中的饥饿感不在,她才起身,头脑从恍惚中恢复。
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抹去嘴角的血迹,头转向铁门,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让人害怕,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归根究底,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滴到衣服上,像掉了线的珍珠,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她不知道她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那种无力感再次的袭来,迎来的是又一次的昏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每天都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她了解到这种毒虫并不会轻易咬人,毒虫的毒液一生中只能用一次,像蜜蜂的针一样,用了就会死亡。
老鼠的牙齿有毒,在狼或者其他的动物身上咬下,肉就会变黑,由于毒虫老鼠的力量太过弱小,它们选择吃雨夜剩下的,从不会主动攻击雨夜。因为它们知道只有雨夜在它们才能在这狭小的环境中生活下去,它们可真聪明。
在这光线十分薄弱的地方,雨夜的听力变得十分敏感,每天,她都能听到有人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打开铁门往里送野兽,每天都是。
她没有睁眼看他是谁,不用看都知道,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年复一年的脚步声,每天都坚持不断,还真是有够难为他了。
当某天,她找准时机,趁人不备,快速跃下石床,因为几年间的历练,她的速度,与狼同快,她的凶残程度,与狼同等。
忽的,那人倒地,雨夜一把夺过钥匙,打开房门,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堆积如山的野兽残骸,抓起那人的衣领,看清那人的脸后,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一瞬间就缓了回来,也是,三舅本人即使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每天都亲自来送猛兽。
把人狠狠的摔进墓室,大锁无情的锁上,转身离开,背后却突然响起了男子的嚎叫声,求救声。
“好吵!”雨夜嘴角微微上扬,伸出舌尖轻舔嘴唇,回眸望着男子。
“可我就爱听这种声音。”
一句话,吓得他咚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也许,他现在才意识到,真正可怕的不是他身后的那些毒虫老鼠,也不是那些野兽残骸,而是眼前这眸中带血的女孩。
那年,她才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