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美丽的意外
刘夫人正色道:“还请问小哥在佛门中如何称呼?”
二哥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稽首:“小僧法号——觉悟!”
这一刻,他庄严宝相,超凡脱俗。
连刘夫人也忍不住在心里赞道,好一个世事通达、语出惊人的小禅师,她双手合十笑道:“见过觉悟禅师!还请觉悟禅师借一步说话”
祖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佛家弟子本是清贵之人,觉字辈又是与佛教掌门方丈一个辈分。刘夫人贵为人族女王,与佛教主持方丈地位本就相仿,她有心笼络,与觉字辈平辈论交也自然可以说的过去,她见二哥年纪不大,称之为大师不免生分,所以就叫禅师,也是尊敬之意。刘夫人以宗门之礼待之,都叫上正式的名字了,二哥也自然不能像平常那样嘻嘻哈哈。
刘夫人和二哥两人走到一边,她看着二哥盈盈笑着说:“还请问觉悟禅师是出世修还是入世修。”
二哥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夫人,小僧是隐修。”
在长河大陆,入世就是俗家弟子,不禁婚配,出世则是跳出红尘专心修行的受戒僧人。隐修则是比较自由随意的修行之人。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觉悟禅师年纪轻轻却佛法精深、眼光独到,果然难得。”
“刘夫人,你还是换个称呼罢,我倒是觉得二哥比觉悟要有趣得多,你叫我小二也行小二哥也行,随意随心随喜就好。第一时间更新”
“这样也好,还请问小二哥可曾婚配?”
“这个、没有。”
刘夫人看着他笑了笑又说:“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二哥赶紧摇手,这可以不是开玩笑的事。
“那我给你介绍一门婚事如何”刘夫人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伊嘉又道:“我这小心肝天性可爱、一尘不染,长大一些必定是个美人胚子,我宠她只怕比长孙还多,你仔细想想,我把伊嘉许配给你可好?”
“这个,只怕不行”二哥想了想认真的说。
见到二哥拒绝,刘夫人只当他年轻人脸皮薄,又说道:“隐修不禁婚嫁,这又有何不可?我看伊嘉和你甚是投缘,性子也互补,她对你更是极为依赖,如此天作之合难道不美么?都说皇家女子不愁嫁,那只是表面风光,十之**都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又有几人真正幸福。第一时间更新你我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我只能护得了她一时,又怎能护得了她一世。我能看得出你是真心的对她好,你就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可人儿落入别人手中么!”
这刘夫人说话果然高妙,寥寥几句虽有诛心之意,却让人不忍拒绝,不愧为掌握天下权柄的人族女王。
“谢夫人厚爱,夫人言辞犀利,直指人心。”二哥苦笑道:“只怕还是要辜负了夫人的好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是为何?”
二哥正色道:“实不相瞒,原因有二,第一,我对伊嘉向来只是视为妹子一般,并无男女情愫;第二,我修行不慎,经脉逆流,如果运行原力真气,只怕不到半刻就会爆体而亡。现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其实全凭药物压制,哪怕是这样,也恐怕活不过两年了。”
“天妒英才么!”刘夫人看了看不远处的伊嘉,黯然道:“真是可惜了,以后还望多教教这小丫头,她太过天真,想来也是我宠的过了。”
“这样的女孩子,任谁都是愿意宠着的。”二哥把手一拱笑道:“我们先回去了,刘夫人,就此别过。”
大家又聊了几句,老唐头说改天再去拜访,叫二哥别忘记答应他的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和众人道别后,两人拖着餐车回伊甸园去了。刘夫人吩咐人做好善后工作,一行人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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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伊甸园,吹水哥洗了个澡,进了密室打坐修炼调息。
伊甸园今晚上歇业,只有微弱的一点烛光,二哥心里有些黯然,在百无聊赖中,随手抓起一本书来,也不管是什么书,历史也好原力也罢,横竖什么都一样,随时翻了十来页,但是毫不记得书上所说的事,心情却变得沉默和忧伤,只是耳朵却分外灵敏。他听到了窗外的风吹过的声音,一片片树叶窸窸窣窣地落下来,如同在与这个世界作别一般,却没有人倾听。又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无穷寂寞的边缘。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跳起来跑去吧台翻出一张夹在书中的纸,又跑到磁力海螺那拨通了总机。
“喂,你好,请帮我接784533”
那边却没有人接听,又呼叫了一次,还是没有。
“总机么,请帮我留言,对,明天早上,七点,号码是784533,就问她还好么,叫她注意安全·····对的,就这么说。谢谢”
为什么不在家呢?难道是出了什么危险?他心里愈发不安起来,随手抓起一件外衣批在身上,朝外面跑去。他出了门,身影刚刚消失在路口,磁力海螺便呜呜地响了起来。只可惜没有人听到。
二哥在街道上跑着,他跑的很快,他喜欢这个美丽的城市,也喜欢这里的街道。然而今天的街上却分外冷清,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才会遇到几辆马车驶过。铁帽子胡同的王大妈笑起来总让人感觉很温暖,月牙池旁边的比尔大叔面包做的一级棒,常在广场水池边踢球的那几个少年应该也回去了吧!毕竟今天发生了使徒的事情,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动。
终于到了,蓓儿的住址就在未名湖的旁边。
这是几栋漂亮的别墅,作为真理大学的女生宿舍之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二哥问管理宿舍的阿姨,却阿姨盘问了好一会,直到跟阿姨说起蓓儿特地留给自己号码的事情以后,才得到了蓓儿出去的消息。
二哥礼貌的和管理宿舍的阿姨道别后,一个人走在未名湖畔。
没有风,天空中升起了七个月亮,月亮照着深绿色的平静的湖面,如镜子一般。夜色真美,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是太寂静了么?那么,我就来制造一点声音吧。
他掏出一把小刀,截下岸边的一小段柳枝,用手把树皮和主干拧开,取出里面的木质部分,剩下柳枝的外皮,又把一头的最外面的树皮削掉一些,只留下一层青青的最内层的皮,用手轻轻捏扁,然后放在嘴里轻柔的嚼几下让它变得更柔软,柳树的皮有一点点苦味,这让他想起了以前的故事。
又削掉一点外皮,这下差不多啦。他把柳树哨子放进嘴里,试了试音,发出呜呜的声音。第一次遇到水哥的时候就是在江南,当时水哥一只手把胸膛拍的啪啪响咬牙切齿说自己是方圆百里之内最会吹柳树哨子的人,另一只手忙着和夹住自己小雀雀的螃蟹较真儿。水哥用三分钟教会了二哥怎么做柳树哨子,又用三分钟教会了怎么吹出声音,再过了三分钟二哥就吹出了刚听到的一首江南小曲。水哥就只能改口说自己是方圆百里之内柳树哨子吹得最响的人了。
水哥住在西门,水哥爱吹牛皮,水哥外号就叫西门吹水。
二哥走到湖畔,走过九曲回廊,坐在湖心亭里,这里分外幽静。若是白天极目四眺,湖光皆收眼底,群山如列翠屏,在未名湖十八景中又称为“湖心平眺”。前任人族国王刘尚林在亭上题过匾额“静观万类”,以及楹联“波涌湖光远,山催水色深”。岛南又有石碑,不伦不类地题着“虫二”,据说也是先王御笔,这是将“风月”二字的外边部分去掉,取“风月无边”的意思,这种文字游戏是文人痼疾,看来连帝王也不能免俗。
又呜呜地试了两次柳哨的声音,终于满意,那么,吹一支什么曲子好呢?不知不觉中想起了流浪歌手易家扬的那首《向左走向右走》,就吹了出来。
歌词写的极好: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夜晚,哪怕不使劲儿,柳哨的声音还是传得很远,二哥的心也飞到了远方。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有哪些朋友,我跟他们学到了哪些知识。我失去过什么?现在又拥有些什么?死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很可怕?死了以后会不会有思想?会不会有遗憾?
他想了很多问题,很多都自己给出了答案,也有很多自己给不了答案。
他又想到了蓓儿,想看到她,如果这时候能看到她的话,该是多美的事。这让他觉得心里很温暖,这种温暖和看到朋友的那种温暖不同,和朋友在一起会觉得很安心很可靠,但难免会有些心事不能说。而见到蓓儿的那种温暖,就仿佛填补了其他的所有的遗憾。
他站起身来,准备要回去了。待到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她。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她的身上。
她看起来如此美丽,如此动人。他看得痴了,她底下了头。突然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我去找过你。”
“我去找过你。”
接着就沉默了。
又突然一起说:
“我给你留过话。”
又是一阵沉默。
“你还好么!”
“你还好吗?”
这一刻他们的遇见是最美丽的意外。
这一刻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
但变幻无常,则更为美丽。
他们会很讶异,原来缘分已经戏弄他们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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