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雷正霆最后一个回家,一进门刚要换鞋,穆欢欢就笑嘻嘻小跑着上来给他拿拖鞋,雷正霆故意不换鞋。冷眼瞪着她,穆欢欢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走开了,没敢给她拿拖鞋。
雷正宇在沙发上一边换着电视屏道一边说:“奶奶,你看大哥,虽然欢欢是他带回来的,可是你不觉得他特别护犊子,好像欢欢是他一个人的,好像是他的拖油瓶儿。”
奶奶正色说:“别这样说你大哥,你大哥就是做什么事儿都认真负责。”
“那也不至于吧,昨天我给了欢欢一张卡,他退给我了,好像他才是欢欢的亲人一样。”正宇嬉笑着说。
奶奶饶有兴味的望着门口那一对身影,是这样的吗?她怎么不觉得。
“你看奶奶,我哥恨不得欢欢一夜间长大,然后从精神到外貌又符合他的心意。”正宇继续不怕死的说。
雷奶奶这一次福至心灵说:“也许,你穆奶奶嘱咐过他什么,他就认下了这份责任。”
说话间,雷正霆已经脱去外衣,来到跟前说:“小子,你在奶奶面前挑拨什么。”
话未说完,他忽然注意到穆欢欢的头说:“穆欢欢,你这脑袋怎么了?”
穆欢欢摸摸头上无数的小辫子说:“没怎么?奶奶给梳的头。”
雷正霆又生气又好笑,父母一辈子钻在导弹基地不回来,真是享福,他这个奶奶能把人气死又活转来。
“奶奶,穆欢欢不是你的玩具,你干嘛这样打扮她。”雷正霆看着那小脑瓜上足有十根辫子,用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皮筋系好,这样穆欢欢头上的就翘着无数的小刷子。
奶奶有点理亏的说:“我们一老一小在家有点闷,乐呵乐呵怎么了?”
雷正霆大声说:“奶奶。”
穆欢欢看着他责难奶奶,就理直气壮地梗梗脖子站出来维护说:“怎么啦?我就喜欢。”
雷正霆提起她的后衣领就往楼上走说:“你给我过来。”
奶奶急忙在后面说:“正霆,我错啦,干什么发那么大脾气,欢欢害怕了。”
穆欢欢从雷正霆的肩头露出小脸说:“奶奶,我不怕他。”
雷正宇笑出声说:“嘿,来了一个穆欢欢,我们家有了生气了。”
上了楼,雷正霆把她提回自己的房间,伸出大手,不顾穆欢欢疼得嘶牙咧嘴,几下揪掉那些发绳说:“你还敢犟嘴,昨天我给你说什么忘记了?”
“没忘。”穆欢欢翘起下巴,眼睛睥睨他道。
“好,给我重复一遍。”雷正霆看着眼前奓着头发的穆欢欢,心里有点想笑。
穆欢欢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儿,他昨天说什么了?
雷正霆知道她记吃不记打,就重复一遍说:“女孩子,要懂得自爱,不要自甘下贱。”
谁知道穆欢欢嘴一扁,眼泪已经下来了:“你小看我,因为我是农村来的,我什么时候下贱了?奶奶给我梳个头就下贱了?人家还老莱娱亲呢。”
以后很多年,雷正霆才明白,对于高贵,穆欢欢有自己的解释,她也用自己的理解用一生诠释了它的涵义。哼,还老莱娱亲呢,就是老莱娱亲,也是他和他的爹娘去给奶奶老莱娱亲还差不多,她瞎掺乎什么。
还哭了,该有自尊的地方倒没有,不该这么自尊的时候,脸皮还挺薄,他也没有说什么呀。
雷正霆抓住她的衣襟朝自己拽了拽,伸手两把抹干她脸上的泪:“你哭什么?有理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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