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盛夏半倚着椅背,声线在暖色调光照下褪尽清洌,尽是妩媚。
季繁华听到这低低浅浅酥到骨里的两个字,眼皮微微地跳了一拍,心跳似乎也跟着漏了一拍。他早就揣摩出来,这小魔女叫他名字有讲究。
长辈面前装乖巧或者要他哥几个去帮忙收拾烂摊的时候呢,就甜甜地叫“繁华哥哥”,发小一帮出去狂欢的时候,跟着那些叫“华”“华二”,生气发飙的时候连名带姓地吼“季繁华”,而一脸巧笑娇娇嗲嗲地叫“繁华”时,季繁华只能,默默节哀顺变。
叹了口气,幽幽道:“小夏,你这是想哥哥了么?”说着,嘴角不可察觉地上扬,噙着抹与飘逸气质截然相反的痞笑。心里却颇为无奈,这鬼灵精丫头,肯定又在想什么法来整治自己,一报刚才未理之仇。
他可是清楚得很,盛夏吧,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单纯善良,一旦整起人来,手段干净利落,花样层出不穷,玩完之后还一脸纯良无害,来安抚你的创伤,让人哭笑不得,只能是打掉牙往肚里吞。
这丫头,绝对是个善良与邪恶的矛盾结合体,作为那么些年走过来的资深受害者,他季繁华的终目标,就是:
被小魔女残害一次,两次,次,。。
无数次,一辈。免得她去祸害人间。
平时挺宽敞的车厢此时分外狭窄,两个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呼吸和心跳。
季繁华甚至可以看到盛夏那蜜红的小脸,长长如羽翼般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自觉地往远离盛夏的方向挪了挪。
外界盛传的他不近女色也是有条件的,那些女再妖娆,再妩媚,再漂亮,再清纯,终究也不是她!如今近在咫尺的这个她!
再这种距离这种气氛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保持像个柳下惠,坐怀不乱。
盛夏见季繁华这动作,岂能让他如愿。性往他怀里一钻,小脑袋直接靠在他的肩头。反正这圈里吧,说谁花心都行,但季繁华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她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对自己怎样,甚至还一怀疑过他和老哥的关系,一个明若芝兰,一个贵如玉树,是不是有,奸|情?
季繁华只能默默地稳了稳神,顺势抱着盛夏,盛夏长长的发丝落了几根在他的锁骨,若即若离,让他不得不用比平时更加强大的自制力去稳住心神,心里却满满的,那叫一个幸福。
盛夏也不说话,车内很安静。
只有时间在静静流淌,仿佛,地老天荒。
季繁华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温和从容,岁月静好。
“我漂亮吗?”身旁女略带慵懒的低软嗓音响起,把季繁华从梦境般的现实拉回了现实的现实。
这个问题,难绝对可以挑战吉尼斯,并且将女人的少有的耐心和深得不明显的智慧完美地具于一堂。说不漂亮吧,是个女的都会不高兴,说漂亮吧,她会觉得你在觊觎她的美貌而不是欣赏她的内在。
小魔女也忒狠了点吧,这是要把他逼上绝的节奏啊!
季繁华也不怕,他装模作样地将盛夏下巴勾起,细细打量这张早已刻在心里七千二个六十四日夜的容颜。
毫无疑问,有着盛却和慕楠情这么优秀的先天基因,盛夏给人的感觉是明媚倾城,如若春暖花开。两弯似蹙非蹙肙烟眉,一双似泣非泣桃花目。生两靥之娇,袭一身之艳。唇不点而红,齿不抹而皑,顾盼神飞,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顾盼神飞,彩精华,见之忘俗。
“在我心中你最美~”季繁华直接来了句,嗓音性感,内貌兼具的答案,让季繁华心下里不禁为自己的智商又加了十分。
对于这句话的理解,男人的思维是,你本来很美,但在我心中最美。
而女人的思维是,在你心中美,那在其他人心中就不美。
于是,盛夏亮出了她的小猫爪,开始在季繁华腰上铆足了劲儿拧。
“恩?那你的意思是我本来不是最美?~”威胁十足。
“我的意思是你本身美,在,在我心中,最,最美呀!”
“解释就是掩饰,你在解释还是掩饰呢?~”语气依旧恶狠狠的。
“没解释,也没掩饰,这是事实呀。”
“恩~?”
“小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说罢,季家公还卖萌似的,冲盛夏眨巴眨巴眼,讨好意味明显。
“我威胁你什么就是什么呀?华,你还有没有原则?恩?”
盛夏左右开弓,腰上背上,下足了劲。季繁华东退西躲,依然逃不出魔爪,这下算是看出来了,盛家魔女这是摆明了要整他季繁华,无论他绞尽脑汁怎么回答,结果都一样。
季繁华性不躲了。一副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视死如归样。
“你就是我的原则。”开玩笑的状态,很认真的口吻。让盛夏猜不透,也不想猜透。她脸蓦的一下红了,只能更加用劲地折腾季繁华来掩饰自己心中一瞬间的慌乱。
“就知道花言巧语!季繁华!你知不知道!我丢下颜靳赶过来有多担心你!”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你知不知道我怕的不是他受伤不理我,而是你出事!”
“结果呢?”盛夏愈发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结果呢?你好端端的出现在我面前也就算了,看我找了你接近两个小时的狼狈样还不理我!还调|戏我!还凶我!季繁华!你不是人!你就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
盛夏一边咆哮着,一边对着季繁华又挠又拧又抓又咬地拳脚相向。
季繁华听着盛夏逻辑清楚又混乱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总的来说,是淡淡的暖意在弥漫。他紧紧搂着盛夏,“乖,停会儿吧。我不是人!我是混蛋!等下再继续,别把手给打疼了。”说着,又拿起盛夏通红的小手,柔柔地替她吹着。
带着薄荷香的气息绕在指间,盛夏手指轻颤,冷哼一声,较为满意地看着季繁华露出来的地方全是青紫,坐到一旁,“本来以为你受伤了,不过这下也就真伤了。”接着,薄薄的唇瓣接着嫌弃地吐出两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字:“皮厚!”季繁华搂着盛夏,无奈地笑笑。
前面的易哲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刚刚本就憋得胃都要抽了,“小魔女可爱了!”这方式方法可是越来越直接了,一报老大多年欺压我们之仇。
“那是!”盛夏自豪又傲娇地笑笑。易哲回头,恰好看到风翩翩的飘逸公“鼻青脸肿”看似无意地瞄向自己,又宠溺地盯着小魔女。
易哲忙把头转回去,全身被那眼神的杀伤力颤了一下,随即心下默默喟叹:受虐狂,简直没救了!
盛夏被那灼热的视线盯得心跳加速,无所适从。还好z大很快就到了,季繁华吩咐他们在校门外停下,他下了车送盛夏回宿舍。
此时的校园里几乎没人,盛夏和季繁华并排着走在林荫道,有碎碎的影洒落,虫还在欢快地唱歌,月光如水,恍若民国烟雨时候江南水乡边旗袍素颜的女,淡淡,朦胧。
那样的夜色美,你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