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翻卷着落叶,在秋千架旁徘徊。
那个小女孩低着头坐在那里,天黑了,却还是没有回房。
即使是鬼,家,总得回吧。
“茶礼,是黎萧萧吗?”云竹逸问肩头的黑猫茶礼。
茶礼喵呜一声,已经从云竹逸肩头坐了起来,然后,不等云竹逸说话,从他肩头跳了下去,然后穿过走廊下了楼梯,直奔院中小女孩而去。
却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那里,发出喵呜喵呜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千架上的小女孩才抬起了头,半边脸上都是污血。右眼珠已经没了,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洞。
她木呆呆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茶礼,看了半天,紧握秋千的手松了开来,站起了身。
“是你啊……”
嘴唇翕动了下,说出了个字。
但是,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折身朝宅外走去。
茶礼见状愣了下,迟疑片刻,看向窗户。
坐在窗前的云竹逸朝它摆了摆手茶礼当即紧紧跟随。
一切,就像是哑语。
没有人知道猫和黎萧萧的鬼魂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黎萧萧为什么会离开宅。
看着茶礼和黎萧萧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后,云竹逸突然出声道:“把一切罪责都归咎到小孩身上了吗?为人父母,自己观不正行为不端引起祸事,变成鬼了还不思悔改,把一切都归罪到孩身上,不让孩回家……你们这样的父母,要之何用?”
大家本来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却没想到,下一瞬,他猛的回头,对苏小陌身边的云顿道:“动手吧。”
云顿愣了下,感觉自己成义务劳工了。
可是,云竹逸的话给了它很大的感触,他是活了上千年的魔,这些人情世故凡人一时看不透,他却看的明朗——
——如无意外,把黎家人害死的那场车祸来的并不正常。
最有可能的罪魁祸,是猫灵茶礼。
黎家人死后,追究前事,黎氏夫妇总觉得罪魁祸事是自家这个爱猫的孩。如果她不爱猫,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虐杀,如果不发生虐杀,就不会出现猫灵报仇事件,他们一家人就不会死。
他们把罪责全都归咎到黎萧萧身上。
做人的时候,他们还有些顾虑,会忍着孩的小脾气。
做鬼后,血冷了,亲情淡了。是非功过过突出,即使是自己的亲骨肉,也不可原谅。
最终,他们把黎萧萧赶出了家宅,让她做了孤魂野鬼。
小孩心眼实,没了家能去哪里呢?所以,每天都会回来,希望鬼父鬼母能原谅接纳自己。
可是,她那个鬼父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见她频频回归,非但不接纳,还虐打她,以至于她只能呆在院里,看着昔日的屋独鬼世凄凉。
渐渐的,心也凉了。
也会了找罪魁祸。自然而然的,把罪魁祸的帽扣在了自己生前养的那两只猫上。如此这般归罪下去,见到茶礼后,态就会冷漠许多。
茶礼也知道她的冷漠,以至于每次见到她,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上前求抚摸求包养。
这些,都是恶魔云顿呼吸之间推测出来的。
推测出来后,他还是觉得,最大的罪魁祸是黎萧萧的爸妈。
于是,他听从了云竹逸的话,决定动手。
但是动手前,他得搞明白谁是自己真正的主人,于是,他看向苏小陌。
此番举动很不给云竹逸面。
云竹逸竟然也不恼,觉得他会尴尬的冯楚楚看向他的时候,云竹逸的眼睛尽是赞许的笑意。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冯楚楚对云竹逸的好奇心越来越浓。
而这个时候,苏小陌道:“以后云少给你发的指示,只要我不出声阻拦,你就照做。说起来,他还是你我之间的保人呢!”
云顿撇嘴。
但是,并没有多言。
得到苏小陌的肯后,他转过了身。
恶魔体质,可以敏锐的察觉到鬼魂的存在,即使戾气很重的鬼魂,只要出现在方圆五米之内,都能被他抓到蛛丝马迹。
大家进这栋楼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个东西一直跟着大家。
因那东西并没有威胁到苏小陌的安全,他也乐得装聋作哑。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指令,那么,是该把老鼠尾巴揪出了了。
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神一凝,直勾勾的看向那个叫安德宇的孩。
他嘴唇的颜色很可怕,眼睛里发着红光。
那孩虽然胆大心态好,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王道岳心眼实,直接挡在那孩面前,等着恶魔云顿道:“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心脏处瞬间破了一个大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他愣了下,想回头,无奈伤的过严重,脑袋转到一半,意识已经模糊。
身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他身体倒下去的瞬间,那只把他心脏戳破的爪收了回去,是安德宇。
此时的安德宇,右手揉着一颗破烂不堪的心脏,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斜睨着房间中的众人,嘴里说道:“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出现在他跟前,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那黑影一记手刀劈向他的脖颈,然后不管他晕没晕,直接把他翻了个个,翻个的时候,黑影的实体才显现了出来,是云顿。
苏小陌见状,恐他连着安德宇一起弄死,当即出声道:“尽可能保住他。”
云顿闻言皱了皱眉,女人就是麻烦。
但是,既然是苏小陌的话,他不敢违背。
最终,抱着安德宇跳上蒙上一层灰尘的床,然后,把安德宇的鞋丢掉,一只手提着安德宇的脚,另一只手很用力的拍打安德宇的脚心。
连着拍了好几下,安德宇才有了反应。
被倒吊在那里的他猛的睁开眼睛,神色凶狠乖戾,云顿每打一下,他的身体就扭曲一下。鼻出血,眼珠翻白的时候,身体扭曲的更甚,空气里,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大概拍了十四五下,他没了动静。
云顿又猛的打了两下,把他软绵绵的身体丢到满是积尘的床上。
然后,朝门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