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德烈自家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刚开始艾利克因为巴黎设计师的事情定下来了,还忙里忙外的,无暇顾及,我还以为是他们吵架了,之后发现不对劲了,似乎只有在我面前安德烈才会显出沉默的本质。
“你和安德烈吵架了?”趁安德烈不在家,我赶紧拉过艾利克问。
我实在受不了了,艾利克最近忙得很,有时候就只剩下我和安德烈在家,以前安德烈话特别多的时候我们还聊会儿天,现在安德烈都快成一尊雕像了,整天不是盯着手机就是盯着杂志。
“没有呀。”艾利克想了想,没有印象,不过可能是最近事情忙给忘记了,“如果他不开心了,我建议你去和他聊聊,因为下周我还要去巴黎一趟,米兰达让我最终确认是让那个设计师待在巴黎还是待在美国。”
还去!我去!意思就是说我还要和安德烈待在一间房间里。
最主要的不是这个,如果艾利克不在家,而安德烈会来家里住,那我就不能外出住去夏洛蒂或者维多利亚家里,更不能参加派对——为了盯着安德烈,不能让安德烈去酒吧里。
得了,我一定要去了。
找了个艾利克不在的时间里——这个时间点多的是——我冲了两杯咖啡凑了过去,“怎么了,和艾利克吵架了?没事,如果他惹到你了,我代替他陪个不是。”我放下一杯咖啡,这是安德烈喜欢的拿铁,另外一杯是卡布奇诺,为了不和安德烈的咖啡相冲,所以泡了杯卡布奇诺。
“没有。”安德烈看了我一眼,我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睛里闪耀着的光芒——我好像中计了,他肯定是一直等着我去问他。
我正准备逃开,却被安德烈抓住了,“我回去参加了表妹的婚礼。”
完蛋了,安德烈一旦碰到了婚礼什么的,感触就特别多,因为他和艾利克永远不可能进入婚礼殿堂,第一艾利克的工作不允许,米兰达即使允许gay出现在自己手下,但不会允许自己手下和同性恋人结婚;第二安德烈的工作也不允许,安德烈的工作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结婚只会耽误了他的发展。
“安德烈,你别想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不是我绝情,这是艾利克吩咐我必须说的。
他说,与其让我这么安慰人,给人不可能发生的希望,还不如让我一开始就绝情一些,只要拒绝了,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但愿艾利克是对的。
“但是偶尔还是会想,如果我们两个结婚了,会住在什么地方呢?一定不会是曼哈顿,这里乌烟瘴气的,我和艾利克都不喜欢,或许回去别的州买块地开自己的农庄吧,又或者我们会去法国,那里够时尚,乡间庄园也比较别致,说不定我们还有两个孩,当然,你知道的,找代孕妈妈,一个我的,一个艾利克的,要是一男一女就好了,男的可以叫艾迪,女的可以叫玛丽薇莎……”
好了,开始没完没了了。
先,你们一定不会结婚,你们的上司不会允许的;其次,现在的艾利克一定不会适应农场的慢节奏生活,在那里生活,对谁都是煎熬;再者,现在谁还能在法国找一片适合种葡萄的庄园地儿呀,早就被富商们霸占了;最后,艾利克不会有孩的,他对我说了,他很讨厌孩。
“真的很美好。”我不忍心打扰安德烈的美梦,可是又想起了艾利克吩咐我的事情,我只能再深吸一口气——我感觉生产都没有这么难受——鼓起勇气,“安德烈,你要知道的,你和艾利克……”
“我知道,所以,先听我说。”说到这里,安德烈压低了声音,像是害怕艾利克听到似的。“这件事情你必须对艾利克保密。”安德烈看了看四周,这种反应让我毛骨悚然。
上次他有这种反应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要去男模俱乐部,然后我带他去了,在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害得他和艾利克分手,从此艾利克就再也没去过男模俱乐部了。
不过听说小威廉在那里混得不错,这是题外话了。
“你说。”我憋住了气,这能让我有窒息感,氧气占时没有供给,血液就难以流入大脑,这样短暂的大脑缺氧能让我漏掉不少信息。
安德烈显然已经熟悉了我这一招,他掐了我一下,迫使我张口吸气。
“别跟我装死。”安德烈指着我的鼻。
美国人一般只有在非常愤怒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我也被迫乖了。
“我父母告诉我,他们有一个打算,就是他们打算用全部的积蓄去夏威夷买一栋房,我不知道够不够,但是农场他们决定留下来给我或者珍妮,珍妮现在还没有读大,你知道的,家里就只剩下我了。”
等等,我没反应过来,安德烈一紧张他的话就会说得特别快,有些英语单词我都没有听清楚。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会回去接手农场?”应该是这样解读的吧。
我希望我听错了,安德烈打算去农场,我可不希望下次看见安德烈的时候他的头发末梢已经分叉了,他引以为豪的棕发满是牲口的味道,他的虎口有长期操作机器的老茧,皮肤也不再是美丽的白色,而是健康的小麦色。
想想就可怕。
“没错。”安德烈看着我,眼里还有别的期许。
“然后,你打算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艾利克?你别想了,这只有两种情况可能发生,第一就是你和艾利克再分手,第二就是他千方计阻止你父母买到房,你希望看见哪个?”
“我所谓,我不会让珍妮结束自己的读书生涯的,我就是为了她才来纽约打工的。”安德烈无所谓的看着我,“如果艾利克和我分手了,那么我可能就真的会辞职,然后回农村,娶妻生。”
“这很残忍。”
“我知道,但是这是没办法的,我必须有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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