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奶奶的哭求下,吴大夫到底还是悲天悯人的给水家兴诊了伤。
虽然从他本心来说,不屑此人的人。
尽管都是伤了胸口,但不同于许氏是被实打实的砸到,水家兴面对许耀庭那一脚时,却是往后躲了的。只不过没全躲开,再加上惊吓,这才一下昏厥过去。
吴大夫格外用力的施了一针,人很快醒过来了,并无大碍。
胸口的淤青,照吴大夫的说法,连药也不用服,只合那外用的药膏拿来抹抹便是。
若不方便,也无妨。
过阵自然就好了。
他知道这对母的心思,果然听到这话后,两人齐齐道,“那养着便是,药膏就不用了。”
吴大夫微微点头,不再多说,转身招呼水秀秀去拿药了。
许耀庭将棍戳在地上,守在里间屋门前,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水家母俩。
水奶奶一边给儿轻抚着胸口,一边给他使眼色,意思让他赶紧把这煞星打发了。
坐在凳上的水家兴脸上不显,心里满是为难。
偷觑一眼许耀庭高大壮硕的身材,再看自己常年混迹赌桌,连地都不下的白斩鸡似的单薄身板,想起对方毫不留情踹过来的大脚丫,他顿时肝颤的悄声道,“娘啊,儿在外面还有事,我……我去去就来,啊?”
说着,不顾水奶奶怒瞪的双目,含着胸刺溜一下就出了屋。明明是自己家,可弄得却像作贼的,这都什么事儿啊!水家兴悲愤的想。
没了儿撑腰,水奶奶左想右想,也不敢再闹起来。
她恨恨的瞪了许耀庭一眼,灰溜溜的回后院了。
于是,等水秀秀拿着匆匆忙忙回来时,水家只剩了躺在床上的许氏和怔怔看着她发呆,胸中郁怒难平的许耀庭。
水秀秀没敢耽搁,当即把小炉生起来,拿了药罐来煎药。
药煎好了后,她又吹了吹凉,这才让许耀庭帮忙,扶了许氏起来喝药。那药有安神的成份,不多时,人便沉沉睡去。
此时,许耀庭和水秀秀来到外屋说话。
“你……你们竟一直过的这种日?!”许耀庭憋了半晌,终于愤愤的问道,“为什么不早些给家里捎信?许家虽然是普通人家,却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你们!”
水秀秀看了他一眼,“小舅,你这次来,外公外婆知道么?”
“当然!”许耀庭奇怪的答道。
“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这……”许耀庭嗫嚅,过了半天也没说出下,脑袋终于渐渐冷静了。
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大姐信上道,姐夫对她和女儿非打即骂,日实在过不下去了,求娘家来人替她主持公道,她要和离。
可是他娘却道,夫妻哪有隔夜仇,这一准儿是吵架后赌气写的。再说,嫁了的妇人挨丈夫几巴掌,那都是寻常事,为这和离,许家可没这规矩,只让他来劝劝大姐,好生过日,不要耍拧。他爹更是看到信就恼了,一直说“简直是无法无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丁点委屈就口口声声和离,你让她死了这条心”!
他初时也以为,事情并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便是许家村也多的是与自家女人口角的男人,厮打几下,气上两天,还不是照样过日。
不过他到底心疼大姐,想着,来了之后就可劲儿的吓唬吓唬姐夫,让他再不敢对大姐动手就是了。
哪里知道,大姐和外甥女的境况比他想像的要糟得多!
大姐不知挨了多久的打,大夫都说是伤痕累累,却还一直一直的隐忍着,这次,恐怕也是实在忍不住下去了,才给家里去的信……一想到这些,许耀庭心里就觉得沉重的仿佛压了块大石头,让他坐立难安。
抬眼瞥见五官和年轻时的大姐颇有几分相似的外甥女,许耀庭就更不好过了。
那黄黄的面色,瘦小的身材,光秃秃连朵花和簪都没有的小丫髻,洗的发白还有不少补丁的旧襦裙……再想到之前她为保护娘亲的彪悍言语和举动……
他眼睛不由隐隐**。
她们,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他在那里暗自伤怀,水秀秀则是干脆的叹了口气,就猜到外家会是这样的态。不过看小舅的模样,倒是很有良心的,她问道,“小舅,我娘给家里写信自然是想能和离的,可那男人若是不愿,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许耀庭抹了抹眼,切齿道,“我去把他揪回来,逼也要逼着他写下和离书!”
水秀秀摇了摇头,“那样,他就算写了也不会认的。他扭头出去就可以找水家族人来为他撑腰,到时,理就都在他那边了!”
许耀庭想想也是,他回望了眼里屋,怒气再上涌,一拳砸在桌上,“那我就去报官,义绝!”
“义绝?”
许耀庭点点头,“那混蛋把大姐打成这样,只要报官,一定可以判义绝!”
法盲水秀秀后知后觉的想,原来可以求助司法机构啊!
也就是说,做丈夫的过份,殴打妻这类的,是可以由官府强制离婚的?
她兴奋的点了点头,这绝对是个彻底摆脱水家的好办法!
可随着,许耀庭脸色又难看起来,“不,不行,那样大姐只能一个人离开,把你扔下,我想她是绝对不肯的。”
把她扔下?!
水秀秀登时也呆了。
她想来想去,却没想到这点。
下意识的拿上辈的离婚情景在套,觉得只要自己愿意跟许氏一起走,就是能走得成的。
她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种年代,哪怕她是个女孩,也是姓水的,许氏不管是要和离还是要义绝,只要水家兴不松口,她根本没权利要求带走自己!
水秀秀怔忡了良久,才无比艰难的挣扎道,“只要娘能离开这里,能好好活下去就好,他们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实在没底。
这里明摆着是个夫权父权的社会形态,现在有许氏护着,她还能过,若是许氏不在了,水家兴还不定怎么折磨她,更有甚者,把她卖了都有可能。她想活,除非自己逃出去,可她的实际年纪在这里摆着,又能逃到哪里去?万一再碰上变态之流……她打了个机灵,不敢再想下去。
许耀庭则坚定摇头道,“大姐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顿了顿,他又道,“这样吧,我先去找水家的族长,水家兴做出这种畜生行径,他不能不闻不问!到时,如果能两厢情愿的和离,且能带走你,最好不过,若是不行,我再想法!”
水秀秀微微挑眉。
想法是好了,但,恐怕很难。
她曾问过许氏能不能找族长来管管水家兴,可许氏却笑着摇头。
后来,她又旁敲侧击的问过大丫。
据大丫说,族长很好,很护短。
一句话,她就明白了。
护短自然是护着水家人,又怎么可能帮着外姓人?
许氏和许耀庭都姓许!
水秀秀想了想,道,“现在娘病着,一时间想离开也是不能的,至少要养个十天半月。既然如此,小舅你不妨先不提和离的事,只说要族长还我娘个公道!族长肯定要找那男人过去,到时,若是他真悔过,那就要他先写不赌钱不喝酒不打人的保证书来,若是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小舅你就趁机提,要接我娘回娘家住一阵,这要求,族长应当不会不应的,如此,等我娘能动了就可以启程。”
许耀庭怔忡了半晌,才硬声道,“那畜生怎会悔过?!”
水秀秀眨了眨眼,“对啊,所以这样一来,我们肯定能走成!”
“还是不对啊!不和离,你们即便回去早晚也是要回来的,到时又该如何?”
水秀秀轻叹了口气。
“先住几个月,至少,等我娘的身体恢复的好一些。到那时,无论要怎么做,至少,我娘的身体也能应付得来。”
许耀庭一愣。
脑里慢慢回味着水秀秀的话,不得不承认,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大姐的身体最重要。
在这里与水家人撕扯不清,只会耽搁她将养。
想着,他慢慢点下头。
又觉得这个才十岁的外甥女真是了不得!
至少,他从未见过村里哪家这个岁数的女娃,说话做事能像她这般头头是道。
所以……还是水家兴那个混蛋的错吧!
秀秀一定是被逼成这样的啊!
不是不好,只是,可怜了。
想他十岁的时候,还在村里和小伙伴们撒着欢儿的到处闯祸,不是偷吃了别人家树上的果,就是把草垛烧着了……
可秀秀却……
许耀庭想,以后他一定会加倍对大姐和秀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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