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凌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瞬间涨红了脸。
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不知感恩的家伙,被人救了一命,连表面客气一下也不会装。她开始怀疑对方不是人类,否则怎么会没有喜怒哀乐,甚至连最基本的人伦礼仪都不懂。
“好吧,是我闲得发慌,自找苦吃!”她气呼呼地撇开头,决定自找出。就算是困死在这鬼地方,她也认了,总比求个半死不活的人好!
她转身就走,故意加快脚步,摆出一副绝决的样,可是还没走出十步,背后传来个冷冰冰的声音提醒说:“别走那边,是悬崖!”
宋雨凌心中微寒,停住了,扭头瞪着他问:“那我该往哪里走?”
少年没有回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宋雨凌犹豫了下,再看了一眼幽深的林,吓得哆嗦了下,权衡利弊,还是跟了过去。
两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山上,脚踩树叶发出细细的沙沙声,谁也不说话,感觉特别怪异。她一直默默地跟着那少年往前走,时不时的打量他,忍不住打破僵局,先开了口:“喂,我该怎么称呼你?”
少年蓦地站住了。
他举起握剑的手,感受着清风吹着袖口的方向,淡淡地说:“你就叫我奚风吧!”
宋雨凌不是傻,一听这个名字就不是真的,懒得将他戳破了,蛮不在乎地说:“好吧,奚风就奚风,总比张口闭口‘喂’强!”
在她看来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只要走出这片可怕的山林就各奔东西,从此永不再相见,没有任何瓜葛,何必计较那么多?
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宋雨凌累坏了,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溪,流水潺潺,清脆入耳,开心地跑过去将罗帕洗了下,轻轻地擦掉额头的汗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折腾这么一夜,真够呛!
那少年一声不吭地背着包袱走到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慢慢解开身上的带,褪掉了长衫,露出光洁、结实的上身,旁若无人地清洗起伤口。
她不经意地抬头,见到这副情景,吓了一跳,赶紧捂着脸移开目光。
“你,你……你过分了!”
少年微怔,扭头看了看她这副羞涩的模样,低头看了看自己,忽地意识到什么,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哪有那么多避讳,何况你不是医女么,还忌讳这个?”
宋雨凌语塞,气得跺了下脚说:“歪理!”
少年不以为意,将伤口洗净了,不慌不忙地打开包袱,换了套干净的衣衫,将宝剑用黑布包好藏在包袱里,背起来继续赶。
宋雨凌看着他穿着长衫的样,衣袂飘飘,风不凡,不似整天打打杀的亡命之徒,倒像个俊透飘逸的读书人,暗暗奇怪。
两人走出山林,来到了个叉口。
少年忽地停下,侧目盯着她,困惑地问:“你到底想去哪里?”
“我……”宋雨凌欲言又止,站在口左看看,右瞧瞧,睁大眼睛问:“我想回皇城,你知道该走哪条吗?”
少年神情一动,扬起手指着前面那条最宽的,抿紧了嘴角,没有说话。
“多谢!”宋雨凌觉得转身就走不礼貌,于是侧身冲他盈盈施了一礼说,“那小女就此别过,公再会!”
少年没有任何反映,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
宋雨凌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走,下意思地加快脚步。对这个孤僻冷傲的家伙,本来就不指望他有什么反映!
前面视野渐渐开阔,稀稀落落地出现了一片片的民房,她眼前发热,心情激动起来,越往前面走,碰到的行人越多。有的穿着粗布衣衫,背着锄头,似乎是附近的村民;有的坐着马车,驮着货物跑过,像是奔波的商贩。
她走着走着,心中隐隐不安,看见前面有个穿着蓝衫的中年男人跳下马,坐在边的大石上喝水,忍不住跑过去问:“请问这位大叔,这条是通往皇城方向去吗?”
“是呵!”他用袖抹着汗,指了指前方说,“如果步行的话,还要一天一夜。咦,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孤身一人上?”
“我……”宋雨凌面色微红,唯恐对方刨根问底,问个没完,慌忙抛下一句,“我家人就在前面等我,谢谢。”赶紧离开,跑出去一段,觉得肚好饿,于是放慢脚步,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呆在那里。
远处林萌道上晃过一个纤长身影,衣角飘飘,不正是那奇怪的少年吗?
他为什么会跟在后面?
宋雨凌脑中一片空白,克制不住胡思乱想,把自己吓坏了。
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暗暗希望把那家伙甩掉,可是不管她怎么跑,自以为可以成功地将他甩掉了,可是回头一看,他还是阴魂不散地跟着,若即若离!
终于,她怒了!
反正逃不掉,何不堂堂正正地面对?
她干脆停下来,气呼呼地站在口等他。
他步履端详,脚步飞快,不多时便走到了眼前。可是却没停下,装作没看见似的擦肩而过,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宋雨凌忍不住大喊一声:“喂——”
他眉头一暗,却故意不停。
“奚风,站住!”宋雨凌见他不理自己,更加郁闷了,连忙跑过去拦住去,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不得不停下了,抬头盯着她,狭长的眼睛微眯,流露出一缕嘲讽的意味,淡淡地反问:“回皇城的只有一条,只许你走,不许别人走吗?”
宋雨凌的脸“唰”地涨得通红,尴尬地缩回手,不甘心地问:“既然是同,你为何不早说?说不定一上还能有个照应……”
“有必要吗?”他冷漠地打断她的话,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鄙夷地说,“我不喜欢带个麻烦在身边!”说完,扬长而去。
宋雨凌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给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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