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小肉球的下一句,却是叫帐中的葛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只听得这小肉球十分天真的童音:“呀,你长的真的很漂亮哦,比我娘养的那只大白猫都要好看。”
殷规微微挑眉,转头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肉球,他穿了一身火红的锦缎,头上梳了个小角,面上灰扑扑的,一双眸灵动清澈。殷规看的心中一动,伸手将那小肉球抱了起来,“小家伙,你胆可真大,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小肉球高兴的答道:“我自然知道这里哪里,打战的地方,我娘亲总不许我过来。可是我今儿还不是偷偷的溜过来了,哼!”他面上得意之,惹的殷规失笑不已,“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小空。我才不告诉你我住哪里,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他面上笑意浓浓,一双眸却是泛着狡黠的光芒,殷规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好笑的道:“我自然是好人,我叫殷规,咱们做个朋友如何?”
“做个朋友?”小空眨巴着眼睛抿了唇,认真的思了一番,说道:“跟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没有?”
“好处么,这个自是有许多,不知你想要什么好处?”
“嗯……”小空伸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我娘亲说,若要看一个人会不会生活,必先要看这个人吃的好不好。这么着吧,你先给我弄一桌好菜来,我先瞧瞧你这人会不会生活。”
一旁的葛刃被他这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惊的恍了神,这小娃娃看着也就两岁的样,居然还会说这样的话?只是不待他愣神,殷规已是出了声吩咐:“葛刃,吩咐伙房做一桌好菜,今日我要好好招待这小空。”
“是。”
葛刃退出王帐之后,小空眯着一双凤眸,细细的打量了殷规一番。殷规觉得有趣,便任由他打量自己,看他等会又会说出什么人小鬼大的话来。
不多时,葛刃便提了个食盒进来,他将桌上稍稍一番收拾,摆好了菜,又恭敬的退了出去。小空自是看到了那桌上的饭菜,他这一天躲躲藏藏,好不容易到了这军营,什么东西也没吃,当下一双眼珠是滴溜溜的瞄向那方桌。
殷规看着他这般小动作,抱了他起身,“这饭菜都备好了,我们吃饭吧。”
随军的伙食一般都比较粗简,因着今日是殷规特地吩咐,故而这伙房,也算费了点心思。宰了一只鸡,做了个葱花鸡,并着其余几碟小菜。小空一落座,便是直直的盯着那只葱花鸡,奈何他人小手短够不着,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殷规见着他这副馋像,伸手扯了只鸡腿给他,“你先吃着,看看味道如何?”
小空一把接过,张着小嘴就啃了起来。殷规对那只鸡没什么大的兴趣,只用筷挟了点小菜,静静的饮着酒。他如今但凡闲暇,吃饭时总是少不了酒,都说酒入愁肠,他每每饮酒,心里便是泛起深深的心疼。
当年自北浅鸢被掳之后,他纵使以千金悬赏,告示漫天,却再也寻不到她。暗中派出去的暗卫们,寻了那许久,也没有她任何一点消息。仿佛她就是自那一次被掳之后,完全消失了踪迹。后来昭阳殿那一场大火,将自己与她生活的痕迹,亦是烧的点点不留。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的想,或许她是随了那个带他走的男人,找了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了。可是,派出去的暗卫,却又带回来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的消息。那么她究竟是去了哪里……他不敢相信她死了,他心中总是希冀着,她还活着。
因着这一道希冀,殷规命人将昭阳殿重新修缮,恢复了之前的点点滴滴。可是人都不再了,他每日里都会去昭阳殿里坐坐,园中的鸢尾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再也见不到鸢尾花的主人。
殷规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猝不及防的眼前扔过来一只鸡骨头,他弯了嘴角,看着眼前的小空:“小空,这吃完了鸡腿,乱扔鸡骨头可不是好习惯。你爹叠娘亲怎么的都不教你么?”
闻言,小空嘴角一撇,满脸幽怨的瞪着殷规,“我没有爹爹,我娘亲说我是天,是上天派下来折磨她的。”
“……”未曾想竟是这般回答,殷规自知失言,看着他眸中隐隐闪现的泪花,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泛起隐隐的心疼。殷规起了身将他一把抱过,圈在怀里,好生安慰着:“其实,我跟你一样,没有爹爹,这也不算什么的。你有疼你的娘亲,她会对你好的。”
怀中的小空蓦然抬头,一双眸认真的看向殷规,“你也没有爹爹吗?”
“非也。”殷规伸手抚摸着他头上梳起的小角,细软的头发,手感很好。只听得他淡淡的道:“我没有娘亲,我只有个不负责任的爹爹,我长这么大,我爹爹未有操过一次心。可是,你看我如今,不也是活的好好的么?”
似是受不了这么突然冷下来的气氛,小空突然抓着殷规的衣襟,浅笑着开口:“带兵打战的都是将军,那你的功夫肯定很厉害喽?”
“那是自然。”殷规被他这一问,哑然失笑,“行军打仗,将帅的才能尤其重要,既需也需武。有勇无谋,便如那莽夫伐灌木,不得要领。光有谋略,上不得战场,也只能做个军师,不能一统军队。”
“哇,那这么说来的话,你是非常非常厉害喽。”小空睁大了一双眸,吃惊的看着殷规。
看着小空这般定定的瞧着自己,刚才又暗中查探了一番小空的根骨,殷规突然觉得心动,他面上笑的温柔:“小空,我教你武功谋略,你可喜欢?”
殷规自是有所打算,这小空看穿着气质,便知不是平常人家的孩。且他孤身一人,还能完好无损的入这军营,必是有人护着,否则,但凭那军营外的西丹探便能轻易的要了他的命。故而,他也想趁此机会顺便探探这小空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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