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吧?”沈彦南心疼地看着睡眼惺忪的她。
苏晓连忙摇摇头,强撑着精神说:“还好。”
“再睡一会儿。”沈彦南将她的头扶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苏晓本来还想拒绝,可是实在困,一靠在他的肩上就很快睡着了。
十来个小时后,他们降落在法国巴黎。
沈彦南先把苏晓送到酒店,便赶去参加商业谈判会。
苏晓时差没倒过来,在酒店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起床后,她也没心思去领略一下法国风情,而是坐在床头冥思苦想。
厉决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藏匿年,并带着浑身戾气和忿恨回来。
她来法国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可是在法国人生地不熟的,该从何查起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重返夏蒙尼小镇看看。
先给沈彦南发条信息,报告一下她的旅程,然后打开行李箱拿出两套衣服和一些必需,便坐车前往夏蒙尼。
她无心观赏窗外的风景,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靠近夏蒙尼,她的心情越沉重。
六个人的旅程,却有个人的生命葬送于此地。
七个多小时后,她终于踏上夏蒙尼的土地。这里和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时隔年故地重游,只感觉,物是人非。
她转车前往勃朗峰小镇的mercure酒店,他们年前入住的酒店。
这是勃朗峰山谷下场平原里的一个小镇,是攀登欧洲最高峰——勃朗峰的最佳出发地点。正因为这样,当年他们才会选择住在这里的酒店。
办好入住手续后,她凭着印象去找当年吃过的中餐馆解决晚餐问题。
点餐时,老板娘一直盯着她看。
想了许久,老板娘突然想了起来,爽朗一笑:“小姑娘,是你呀。”
苏晓不由得一怔,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了,老板娘仍然记得她。
“老板娘,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老板娘让她先坐下来,自己也坐在她的对面,端详着她好一会儿,才感慨道,“小姑娘,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还行。”苏晓违心地说。
“还行就是不好啦。”老板娘直肠直肚地说,“唉,你们年纪轻轻的,却碰上了那样的悲剧,可不得好几年都走不出来嘛。”
苏晓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苦楚和哀伤,也跟着叹了叹气。
“老板娘,这几年你一直在这里吗?”苏晓确认道。
“是啊,不然也没地儿去了。”
苏晓暗暗庆幸。
“老板娘,我想跟你打听件事儿可以吗?”
“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们年前遭遇雪崩,造成……”苏晓差点儿说不下去,深呼一口气,才艰难地继续,“造成一死一伤,还有两个人失踪……我想知道,这年中这里有没有失踪那两个人的消息?”
老板娘同情地看着她:“小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放弃吗?”
他们当年在这里找了两个月,报了警,还登了寻人启事,都没有找到失踪的厉决森和王语涵。
“这几年一直没有关于失踪的两个人的消息呢,要不你去镇里的警察局问问情况?”老板娘摇头叹气道,“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们还活着,早就该出现了。既然失踪了年……”
老板娘停住了,不忍心说出更残酷的话来。
此时,饭菜上桌了,老板娘也就不再打扰她吃饭。
苏晓一个人默默地吃了几口,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是只吃几口又没有礼貌,只好勉强地多吃几口。
结账时,她向老板娘问了去当地警察局的线。
可警察局的答复却让她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生气。
“在法律上,像他们这种情况已经可以宣判死亡了。”
她忍着一肚火气返回酒店,一个人生闷气。
所有的线又断了。结果还是像年前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站在房间阳台上倚靠栏杆,望高耸入云的勃朗峰,她的心情比这阴沉沉的傍晚更黯淡。
眺望远方,千山负雪,蔚为壮观。
也不知看着远方出神多久,在她把视线收回来的那一刻,却瞥见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语涵?
当她再想仔细看时,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她晃了晃脑袋,心想道,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她还是快步跑到楼下,沿街道寻找刚才那个身影。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也许真的是幻觉。苏晓自嘲地苦笑。
在走回酒店的上,却经过一个小诊所,她蓦地停下脚步,脑海中灵光一闪:厉决森当年如果发生了意外,那必定会住进某家医院治疗。只要找到那家医院,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年前,由于事故发生得突然,既无法接受厉决森和王语涵的失踪,又要照顾受伤的唐越,更要面对钟晴的死亡,导致他们情绪过分激动,几乎没有了理智。
那个时候,苏晓和沈彦南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根本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沈彦南日夜悉心照顾濒临崩溃的苏晓,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也没办法静下心来想对策。
在这里寻找厉决森和王语涵下落的那两个月,苏晓的各种负面情绪全面爆发,让他应接不暇,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多,每天都神经紧绷着,生怕苏晓会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事。
那两个月,绝对是他们人生中最灰暗惨淡的阶段。
他好不容易将她劝回国后,经过大半年的开导和休养,她才渐渐从事故的阴影中走出来。
回想起当年的悲悲喜喜,恍若隔世。
她面前的这家医院自然不可能有厉决森和王语涵的消息,因为唐越当年就是在这家医院救治的,他们还在这里照顾了他大半月时间,期间根本没有见过厉决森和王语涵的踪影。
她走进去询问护士附近所有医院的地址,并一一记下来。
第二天早上,她就雇了个导游,一个个医院咨询过去。
可一整天问下来,仍然毫无结果。
苏晓不由得有些灰心了。
难道她又猜错了?
再回到一开始的假设。假设厉决森当年并没有受伤呢……
半夜躺在床上,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他为何会无故躲起来年,她与沈彦南又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怨恨,像有杀父之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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