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向下的阶梯,永远触碰不到的纸鹤,熊熊燃烧的大火,围着大火跳着奇异舞蹈看不清装扮的人们,突然出现的男。
在火焰中挣扎,痛苦嘶吼的人们,一点点被吞噬,被灼烧殆尽,满是怨毒的眼睛盯着麻木看着这一切的小孩。
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双手不断向着女孩的方向伸抓,火焰的温滚烫,女孩满脸通红,浑身上下热得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只是看着那一双双难看的手向自己抓过来,很快的又趿拉下去,消失在视野当中,最后只剩下一片红光,火红火红。
孙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清醒过来,却怎么挣扎都不能够睁看眼睛,手脚沉重不已,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眼皮更是重若千斤完全没有办法睁开,浑身冷汗淋漓,呼吸有些急促,发声求救,却始终弄不出一点声音。
额头上忽然感受到一片凉意,带着安抚气息,孙夏渐渐平静下来,终于睁开双眼,见到傅九还未有完全收回的手,道了声谢。
“夏姐,你还好吧?”小蒋自然也注意到孙夏的情况,见人醒来整个人还有些抑郁糊涂模样,忍不住问道。
孙夏坐起身来,整个把头低着半天没有回答,等着脑袋终于清醒能够正常思考之后这才开口,“没事,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什么时候?”傅九开口。
“昨晚上。”孙夏解释,“黑暗中向下的楼梯,发光的白纸鹤,大火,舞蹈,他们被烧死,我被一个人救,都看不清楚面貌。”
几人随意的说着,完全不管车中多了的陌生人,是小蒋带来的,被强制性塞进的警察,听说很厉害的样,看起来刚正不阿,十分严肃,话少,但是很细心。
傅九且听着,她坐在后座,看不见他的神情动作,话才完,只见傅九伸手向她,手中一只刚用面巾纸做得纸鹤。
孙夏看着,明明除了都是纸鹤之外没有一点相同之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到了梦中那只永远抓不到的纸鹤,莫名其妙的就把它从对方手中取了过来。
“喜欢?”傅九偏头。
“接下来的就不好走了,你们注意。”小蒋提醒,果然是不好走,颠簸得厉害,小蒋不敢再开云霄飞车,不断的转弯,颠簸,再转弯再颠簸。
孙夏觉得整个身都跟着抖了,胸口有些闷闷的,不小心,纸鹤就在心中被挤成一团,孙夏讪讪笑,接过傅九另给一只,决心把它给供起来。
突然的刹车,孙夏完全没有注意,整个人撞倒前方座椅后背上,想着要供起来的纸鹤继续成为一坨,孙夏无辜的揉着额头,跟着开车门下去,车轮陷进坑中,不知道如果让小蒋一个人把车就救出来,会不会吓到眼前这个板着一张臭脸的警官。
“靠!”小蒋绕到车前去看,什么都没有,对着车踢了一脚,面上不大好看,孙夏看被他踢过的地方,还好,这家伙居然懂得控制力气,这车逃过一劫,值得庆贺。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够嚣张的。”小蒋暗骂一句,“九哥,这是下马威呢,亏得它速快,没撞死它,现在怎么办。”
“收拾东西。”傅九一声令下,小蒋呜呼一声,说是收拾东西,人一人背一个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熄了火,一人拿一个手电筒,大晚上的开始赶。
“今天天够暗的。”孙夏望了望天,别说月亮,一颗星也无,层层黑色浓雾笼罩着,是为不祥。
“这位警察大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走中间比较好。”小蒋戏谑,“瞪我也没用,就你那点手脚功夫,抓个把个犯人还行,可惜今天是不擅长的领域。”
“我从来不信这个。”
“哎呦。”小蒋怪笑,“你信不信还真没所谓,这村里的老人都信,到时候让死者的家人也信那就够了。你跟着倒是不打紧,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不打紧,给我们添麻烦丢了小命就好玩了。”
傅九领头,她和小蒋断后,小蒋时不时说几句话调侃警察,也显得周围不是过分寂静,曾今山中人讲究很多,随着社会发展,年轻一辈大多不信这个,不断的违背着一个个的箴言,尤其是也没见什么噩耗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是将之当做狗屁一般,遗忘在记忆深处。
当然有些是不会忘记的,比如他们正在干的半夜走这遭,即使再相信科,人心中总有些恐惧无法避免,孙夏看了看时间,其实才十一点。
不过与之城市这时候还灯火通明不同,在这里,除了他们四个人,周围只剩下山川树木,不同于白天的生机勃勃,夜晚的这些同样的生灵充斥着神秘诡谲之感。四个人和一个人的感觉到底大不相同,孙夏视线扫过其他人,心中微安,不想回忆当初。
小蒋到底也没有调侃的心思,整片天地只有彼此脚步声清晰可闻,孙夏忽的通体生凉,往一旁看,被注目的感觉消失,一棵枝叶繁盛大树,无数的触手向着四面八方延伸,一张巨大的网,等着别人自投罗网。
孙夏忍不住偏头,正对上傅九看过来的视线,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不只是傅九和小蒋,就是那警察面色都有些发白,给自己点了根烟抽着,“真******邪门,真有这鬼东西?”见到几人看过来的视线,取烟问道,“你们要不要。”
小蒋摇头,“我们几个除了白老大,现在没人喜欢这东西。你肯定和不少穷凶恶的罪犯打过交道,鬼不惹恶人,不过这次恐怕碰到铁板了。”
小蒋说着从包里面取出一些弹,“不要问我们怎么有这东西,这是夏姐特地处理过的,换上这些弹,手枪随时准备着,要是我们没空理会你,你也能够自保。”
“当然如果是粽什么的,就不要轻易浪费弹,你拳脚功夫应该不错,物理攻击也是有效果的,用火也行。”小蒋也不管他信了几分交代着。
傅九不再走山间小,而是带着几人岔道进入山林当中,幸亏这里好像经常有人走过,没有多乱七八杂草树木挡,除了那警察,其他人都是什么样的都走的,那警察也是经常训练着的,这点小麻烦还难不倒他。
“好多坟地。”小蒋感叹,“现在都流行火葬,也就只有这样的地方还保留着曾经入土为安的传统了吧。古时候火葬那可是挫骨扬灰的惩罚,这世间的变迁有时候满奇妙的。”
说着还对着坟地做了个揖,让警察奇怪的是,除了小蒋,孙夏之外,那个叫做傅九的居然也是很尊重的作了揖,这才领着几人穿过坟地方向。
“要是原来,这里应该能够看到鬼火才对。”
“可惜现在科没什么鬼火给你看。”孙夏小声道,心里毛毛的还在接受范围之内,在这片坟地反而更加平静。
“就是这里。”傅九终于没有继续走,“小夏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
现在正是接近零点时刻,孙夏注意到这一片地方花草树木尤其繁盛,相隔不远的树木彼此枝叶相连,重重叠叠,恐怕就是盛夏阳光也不见得会透露多少下来,天然形成大致平米的阳光难以抵达的阴影空地。
这山间当中基本没有那一处是完全平整,高低起伏不平,可是仔细瞧着也能发现此处微微隆起了些。
“你们怀疑这是一座孤坟?”
“恩。”傅九点头,“白老大也这么觉得,可是你也看到了,即便这个时刻抵达,今夜阴气又是比平日更重,这里却是依旧平常,完全不符合它应该有的阴气。就是没有冤魂所在,也不该这样。”
孙夏心下同意,这里根茎错杂,如果这里真有孤坟,坟中人不得往生,长年受着阴气侵蚀,虫噬咬,甚至根茎缠扎,就是不为冤死,同样可成怨灵恶鬼。
此番如此平静有可能是因为孤坟中人灵魂早已往生,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真有修为颇深者帮忙超过得话,当然也有可能它已经到达阴气收敛地步,这更加不可能了。
无数双眼睛睁开,看着这群不束之客,几人都有被东西盯上的阴寒之感,晚风吹着带着丝丝寒气,叶间缝隙中一双双漆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