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的初三时光中,我和鹿曦的无数次约会不是图书馆就是操场,以至于我们都慢慢习惯了。
时间是麻木的,不知不觉中,中考于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终于可以吁一口气了。“鹿曦,你想要读哪间学校啊?”我眨着眼睛问正在看书的鹿曦,但他没有抬起头,好像是故意的,“嗯……考到哪间就读哪间呗。”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禁有些失落,“他今天怎么就怎么不解风情呢?难道回答不应该是我想读哪间,他就陪我读哪间吗!?真是的。”我心里想。鹿曦心里也知道我有些生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陪她读高中,尽管他很想。
成绩出来,我如愿地入读了自己心目中的学校,我迫不及待地向鹿曦报喜讯,“看!我厉害吧!”我把录取通知书扬给鹿曦看。鹿曦笑着说:“哇!我家缘溪好厉害!”然后又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那你呢?考上哪间?我希望你也考上和我一样的学校,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鹿曦没回答,直接抓起我的手,看你这么厉害的份上,走,我们去吃好吃的!”我听到他的话,不禁两眼发光,想着反正他想告诉我的时候就会告诉我,就高兴地和他一起去庆祝了。阳光还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甜蜜,女孩的影子手舞足蹈,为自己考上心仪的学校而开心不已,可是男孩的影子只是不停地拉着女孩的手走,心事重重。
鹿曦拉着我来到我们经常来的那家店里,只是这次他拉着我坐在了店里最隐秘的位置,“今天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啊?你不是喜欢坐在门口旁边吗?”我疑惑地问鹿曦。“今天我们就坐在这吧。”“哦。”我总觉得今天的鹿曦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虽然位置是很隐秘,但是旁边有一扇窗,窗外是一条静静的街,阳光躺在上面,让整条街暖暖的,偶尔走过的人留下的影子更显街的静谧,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鹿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窗外依依不舍的阳光照在缘溪的脸上,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映衬得更加迷人,鹿曦好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自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永远地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幸福,但上天好像看不惯他拥有这份美好的幸福,才狠心逼自己不得不离开眼前这个女孩。
“缘溪,”鹿曦艰难地开口,我的目光从安静的街移到鹿曦身上,“那个……学校可能我……不能陪你一起上了。”我看着眼前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男生,心里一阵失落,“为什么?”“家里让我出国留学。”留学,两个离我那么远的字,居然成为了他走的的理由。良久,我们之间沉默着。鹿曦慢慢抬起头,眼里满是心疼和心痛,看着我说:“其实我家里是开珠宝公司的,家里人希望我可以出国学习如何管理公司。可能我们……”鹿曦说不出分手两字,眼眶早已红了一圈,只是他在拼命忍住。我垂下了眼眸,长睫毛上沾上了点点泪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鹿曦看到这样的我,心疼不已。而我的脑海不停旋转,里面想到千万种我和他今后的结局,但所有的结局都是我们分手了,变成陌生人了。
“所以……我们是要……分……手吗?”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不掉泪的,可是我一抬头,一滴晶莹的泪就顺着脸庞滑落到嘴唇,感觉到唇边咸咸的味道,我才发觉自己流泪了,赶紧擦掉。鹿曦不敢面对缘溪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良久,我耳边传来鹿曦的声音。“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鹿曦慢慢抬起头,“如果你早一点说清楚,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就不会陷下去,不过也怪我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说着,我苦涩的泪已经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我这一刻才知道,电视上哪些分手的话语原来每字每句都那么伤人。
我发觉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拿起包就往店门口走去,来不及,也忘了擦掉不停往下滴的泪,任由它们滑落,在我脸上留下泪痕,告诉全世界:我失恋了。店里的鹿曦惘然地坐着,看着缘溪看过的街,心里闪过无数和那个女孩一起牵手、一起看书、一起放学的画面,心就像被谁用力地揪着,一阵一阵地痛。
我慢慢地在街上走着,身边的车毫无顾忌地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