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死水一般沉寂,他没有开灯,静静的睡在暮色里,无风,无光,默默的把自己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居然有点进退两难了。
内心的澎湃燥热让他辗转反侧,他立起身子,索性扯掉那些勒得他难受的面料。
门口单薄的身影立在那里,把黑暗中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伸手按下门口的开关,屋内瞬间一亮,床上的人被刺得眯起眼睛,见她进来,便偏头不再看她。
她怀着试探的心情上前一步问:“哪里不舒服?”
他压抑着心中的**,只感觉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口干舌燥,仿佛一开口都能喷出火来。
见他不说话,她走过去把牛奶放在桌上,他的侧脸有明显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就算是自己再怎么愚昧也大概看得出来一些端倪,他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喝醉酒的反应。
“我去找医生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欲走。
“别!”说着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气若游丝,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吃惊。
她转头,对上他好看的眼睛,清澈明亮似是被一层雾气包裹,滚烫的肌肤贴着她的衣服,那灼热的触感清清楚楚的印在她的手上。
凌乱的思绪和隐匿的纠缠让她脚底突生一股酥麻感,她瞬间了然,但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退后一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松开手,垂眸不再看她:“你出去,快点。”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极力隐忍。
她转身快速走出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人松了一口气。
她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拨通林肖肖的号码。
听见那边接通,她张口就问:“肖肖,今晚是不是有人对安师兄动了手脚?”
电话里安静了两秒,就传来林肖肖冷静的声音:“对,是我,是我跟艾小伦讨了好东西。”
她轻轻的叹一口气:“对身体有没有什么伤害?”
“没有,最多就是难受一整晚,睡不着而已。”
“嗯,我挂了。”她说完就就打算挂掉电话。
“哎,等等。”
“怎么?”
“你不考虑迈出这一步么?”
林肖肖的劝慰让她迷茫,如果迈出这一步,那他们又会是怎样的结局?沉默良久,还是下定决心。
“没有爱,我注定挤不进他的生命。”
就算她接受,也不见得他是愿意的,在他看来,她应该还没有资格能爬上他的床吧。
“连x都没有,和男人谈爱,从何而来?”
面对林肖肖的政治理论课她从来只有无言以对一种态度,就和现在一样,她只是听着她说,不回答也不挂断。
“我从来不信什么缘分天注定,日久便生情,想要的东西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林肖肖说完就挂断了,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她才反应过来。
收好电话,转身下楼。
夜都的包房里,郝泽张罗着包房公主拿来了他在夜都楼上赌场专用的账本,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到桌上,然后双手环胸坏笑着说道:“今天这事儿,十万,成不了!谁敢跟我赌?”
“你他妈脑子有病吧?这年头谁出门带那么多现金!”张喧易摸摸自己干瘪的裤袋,不满的大叫。
郝泽耸耸肩:“你有本事掏出卡来,赌上密码呗!”
张喧易一看他的得瑟样,立马就不乐意了:“小样儿,我整不死你!”说着就往包里拿出支票,唰唰写上一串数字,优雅的撕下,得意的笑着说:“一百万,成定了!”
“有意思么?你跟我较什么劲?咱赌的不是自家兄弟的钱么?外人在那儿呢!”郝泽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给张喧易,示意他把苗头转向正在看好戏的另外两人。
杨岳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对面的林肖肖,他当然了解自己兄弟,这事要是放在安凯翊身上,他也是成定了,只不过摸不准的是苏菲……
“张师兄那么慷慨大方,不怕钱都到妹妹兜里么?”林肖肖笑着说了一声。
张喧易一愣,莫非真的不成?
杨岳樊意会,轻轻一笑,从容的从包里拿出支票,也写上一串数字,放到桌上,幽幽的说道:“一百万,不成。”
“你确定不改么?”郝泽一看大势一定,坏笑着打趣张喧易。
张喧易白了他一眼:“我改了你赢谁的去?”
“就这么着吧,买定离手!”郝泽说着示意林肖肖赶快下注。
几人都转过头看着迟迟不下注的林肖肖,她撇撇嘴,无奈的说着:“这是拿哀家姐们儿的青春在赌啊,哀家又岂能与尔等同流合污?”说着便拎起包走出包房,留下呆若木鸡的几人。
刚走出夜都的那一刻,林肖肖就马上卸下她一向女王的高冷傲气,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里面的人毫无感知的拿着这件事当做游戏在赌,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舞池中央,让人漫天要价一样的无地自容。
不管成败与否,她都没有办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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