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道恩躲在远处的角落偷笑,道恩带着幸灾乐祸的语调,小声对道说。“不知死活,活该!”
“可不是嘛!活该!”道同样窃笑,期待接下来暴怒的道静会上演什么新的‘好戏’,大家也好解解闷。没办法!深山寂寞,她们总要找点消遣不是?
花姽婳本应该充满恐惧的大眼睛此时却满是笑意,那可以掩饰一切情绪的笑意浓浓,隐藏下她仿若雨夜一般阴森寒冷的眸光。
甚至带着一丝调皮看着道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道静觉得有一丝不忍心,去虐待一个小小的孩童。
“主持姑姑,您别生气!小婳破戒来到前殿,是想把这个送给您,诚心诚意的送给您!”说着,自身后背着的小手举到道静的面前。
道静皱了皱眉,真的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小孩儿,是不是前几天生病真的烧傻了。说她知道自己在烦银那种俗物吧!她现在给她什么能解决?
她的身上,早在她不到满月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给她刮干净,她现在的身上又能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说她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她此刻跑到这里来戏耍她?她就不怕自己盛怒之下无所顾忌,现在就剥了她的皮?
想到这里,道静纤细的两条眉毛皱紧,刚要说什么,却在看到花姽婳脏兮兮的小手打开的那一瞬失了声。
这、这怎么可能?她的身上,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值钱的玉佩?当年花姽婳与奶娘入庵的当天,她就以庵内不能私放俗物为名,将她们两人所有钱财和饰刮干净,别说这么大不能藏在身上的玉佩,就连她们的内衣都是她亲自的。
这晶莹剔透一看就名贵非常,足足有男手掌那么大的玉佩,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藏了十四年?
几乎是本能道静伸手夺过花姽婳的玉佩,两个不是很大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茫,一遍又一遍细细打量着,那神态绝对就像禁欲多年的色鬼看到裸女,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要多贪婪就有多贪婪。
花姽婳在心底默默对奶娘说着抱歉,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甜甜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住持姑姑,这块玉佩是小婳在后山种地时挖到的呢!虽然小婳并不识字,当年奶娘却教我写过自己的名字,所以我还认得上面刻着的那个婳字,小婳才明白这一定是奶娘当年抱我上山时丢在那里,日久了被沙土掩埋的。”
“既然这玉佩是属于小婳的,那自然就是属于住持姑姑的,自然要在第一时间送给住持姑姑吧。唉!现在想来,住持姑姑一直让小婳务农种菜,原来是为小婳好,土地不仅可以给予我们衣食,更是可以变出黄金和玉佩这些名贵物件呢!”
道静好不容易把眼睛在玉佩上抽回来,目光来不及转换仍旧带着异样光彩看向花姽婳,心底却在冷哼。
明明就是当年奶娘为了带这傻丫头离开,在入庵前偷偷藏的,却被这丫头认为是丢的。
这么明显的事,她居然不知道。莫非真的烧傻了?或者确切的说,是被虐待傻了?
这样……似乎真是个好结局。这丫头傻成这样,就是没辜负金主所托。她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金主,那赏赐一定少不了,再加上这个玉佩,别说拿到辩法帖,就是自己举办一场辩法大会,那也是绰绰有余啊!
想到这里,道静第一次看着花姽婳笑了。可惜那张常年冰封的脸肌肉僵硬,此时笑起来的模样,绝对比哭还吓人。
她拍了拍花姽婳的肩膀,控制不住因笑意而扭曲的肌肉,声音变态若被阉了的公公般尖锐。“干得好!今天你也累了,去饭堂吃点东西早点休息,今日未做完的工作就让道恩和道帮你做吧!”
之后声音明显一厉,阴冷的双眸转向角落,喊道。“你们两个出来,躲得那么明显当贫尼瞎吗?还不去干活?白吃了济慈庵这么多年饭,到关键时刻还没一个孩有用。以后小婳的工作,你们俩帮她做一半。”
道和道恩愤愤的低下头,奈何多年来被道静的淫威吓怕了,根本就不敢反抗。此时只敢在心底恨花姽婳,面前却要对道静恭敬的回答。“是,住持!”
花姽婳则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突然抱住道静的脖,在道静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老脸上,用力吧嗒了一口。“住持姑姑最好了!小婳最喜欢住持姑姑了!”
花姽婳从满月就被送到济慈庵,道静是看着她长大的,但是这个孩从小就怕生,后来又了解自己被遗弃的身份,加上庵中人都欺负她。
所以她从小就习惯不与除了奶娘之外的任何人亲近,更别说撒娇了。
突然被她亲了这一下,道静尘封多年的心不知怎的就狠狠悸动了一下,看着花姽婳脏兮兮的小脸恍若隔世。
若她能多几次机会,那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道静鬼使神差的自怀中掏出手帕,那无比招摇红色华丽的帕,平日里连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只是拿出来缅怀的帕,将花姽婳的脸仔仔细细的擦个干净。
“住……住持……”道恩和道傻了,结结巴巴的和满眼泪光的道静似乎全部被冰冻。
一语惊醒梦中人,道静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帕恨不得马上丢掉,却又舍不得,只得愤愤的在花姽婳的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在她龇牙咧嘴的抽气声中,将帕再放回怀中,捧着那块玉佩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花姽婳虽然知晓所有前世的事,但那只包括前世她所接触知晓的,突然面对失态的道静,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只是重生,并不是万能的神,所以对道静的变化,她除了猜测和小心应对以外,再无其他办法。
她保持原有虚伪的笑容,伸手揉揉被捏痛的脸,只希望一切都能按照她所计划的进行。她要报复所有伤害她的人,更要马上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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