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胸口处却闷得发慌,似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还没等语慈闭眼,又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接着腹部就像被狠狠砸了一拳,钻心般的疼痛蔓延了全身。
语慈却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叫出声,她就算是痛死,也不想让南诺为自己担心,可终是没忍住那似被千万蚂蚁啃噬的痛楚,再次晕厥过去。。。
南诺见状急到不行,转身就跑去唤大夫。
可躺在榻上看似已经昏迷的语慈,其实意识还是清醒的。
这一刻,在她的脑海里,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再次看见家里天台上的秋千,还有一望无际的田野,漫山遍野的花海,家里的一切都没变,唯一变了的是家人…
妈妈的头发已经苍白,她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看着天空发呆,嘴里在碎碎念念,却不知在说什么,妈妈似乎已经到了晚年。
语慈想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妈妈,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而自己的手也渐渐变得透明。。。
不过片刻功夫,语慈又看见身穿白色盔甲,一身戎装的尉止君,他正站在城墙上对着自己微笑,笑容从未有过的清爽,如此明媚,如此好看。
语慈的眼里满是泪水,她终于寻到了他,想大叫尉止君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叫了好久,语慈只好也向尉止君回以一笑,他却忽然抽出弓箭对着自己,一箭穿心,让昏迷中的语慈都痛到了骨子里。。。
南诺揪住大夫的领子,要他立马给语慈治疗,可大夫上前慌慌张张把了把语慈的脉,察觉脉象已经虚弱到不行时,他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无能为力。
南诺气得拔出剑打算一剑了结了这个庸医,好在北冥政雪忽然冲进来,猛的抓住了南诺的手腕,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
“诺哥哥,语慈中的是哥哥的毒掌,我哥哥向来喜欢练一些奇功,普通大夫是治愈不了的,现下,唯一能救语慈的就只有哥哥了。。。”北冥政雪一改往日的嚣张,认真的说道:“可是现在不知道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南诺闻言,眉头蹙得更深,当年打赌害他遇见语慈的是北冥政文,害他失去语慈的也是北冥政文,对于这些他从没有跟北冥政文计较过,因为北冥政文有让他臣服的地方,可是现在的北冥政文根本就不认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要他如何去接受。
南诺看了一眼快要接近死亡的语慈,想都没想,就对北冥政雪说道:“我去寻他,你替我照顾好语慈。”
是夜,北冥政雪取来一竹筒清水,此清水适合受重伤的人喝,现在的语慈连脉搏都虚弱到不行,只能靠此清水稳住心气。
也不知南诺有没有寻到哥哥。。。
北冥政雪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榻上面容苍白的语慈,粉嫩的脸上浮现向往的神色,她翘了翘嘴巴,轻唤出声:“语慈,要是诺哥哥像对你一样的对我,那我宁愿受哥哥十七八掌。。。”
说完后,她再次往语慈的嘴里滴了滴水进去,见语慈喝了下去,她才会心的笑了笑。
不到一会儿,一竹筒水就已经见底,北冥政雪寻思着还是再去山间取些的好,便起身走了出去,一时半会也忘了让将士们去取,反倒是自个儿跑上了山。
待北冥政雪取好水,回到营帐之后,却发现语慈不见了。
她急忙扔掉手里的竹筒,满营帐的找,都没有找到语慈,这可把北冥政雪急坏了,她刚刚想翻身上马去找南诺,却在营帐外看见北冥政文正抱着语慈上轿撵。
“皇妹,南诺回来后,要他回北煞边境整理军队,然后起兵攻打南越,至于…这个女子,本君就先借她一用。”北冥政文勾起嘴角对着北冥政雪邪魅一笑,笑容里都是妖孽般的戏谑。
北冥政雪闻言有些惊慌,急忙跑到北冥政文面前,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随后对着北冥政文焦急的问道:“皇兄,你要带语慈去哪里?她还受着伤呢。”
“本君去哪里…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北冥政文说完后,将语慈放到软轿内,继而吩咐将士赶车,连看都没有看北冥政雪一眼,就这么带着语慈走了。
北冥政雪往地上跺了跺脚,真是可恶,北冥政文,你这个混蛋。
心里谩骂了百八十遍北冥政文后,她才想起正事,得寻到南诺,要他去阻止北冥政文才对,这才急忙翻身上马奔赴而去。
软轿内,北冥政文趴在语慈的身边,看着语慈的绝世容颜,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个遍,等到语慈睫毛微微颤抖,像是要欲醒时,北冥政文才勾起嘴角邪魅的笑。。。
他伸出手掌,掌心是一片白色的,类似薄荷草的叶子。
他把此物放进语慈的嘴里,随后替语慈运了运气,见语慈苍白的脸上恢复些许红润时,他才不可一世的说道:“哪能让你那么容易死去,至少等派上用场后,再死…也不迟。。。”
昏迷中的语慈似乎听到了北冥政文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头顶处有一大片的合欢花,白色带点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语慈没心思研究花朵,她再次闭上眼睛回忆那个可怕的梦,感觉到身子被颠簸了一下后,她才回过神来,急忙去抚摸自己的腹部,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了,还清凉凉一片,难道自己的伤在睡梦中不治而愈了?
“怎么?不愿意醒来?”北冥政文单手撑着头,靠在轿子内侧,用无比邪恶的眼神探视着外侧的语慈。
语慈被北冥政文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慌慌张张的挪了下身子,想避开他,却发现自己正和他躺在一起,身上还盖着锦被,这是怎么回事?
语慈防备的看了北冥政文一眼,犹记得是他将自己打伤的,下手之毒,足以让人痛彻心扉,如此歹毒的北冥政文,变得竟是如此陌生。
语慈暗自惊叹了一下,现下,早已感觉不到那种疼痛,琢磨着定是这妖孽治好了自己,真是奇怪,一会要杀了她,一会又要救她,这个妖孽到底想干嘛?
北冥政文见语慈一直在打量着自己,他好看的火红眸子里满是戏谑,伸出手来就用力将语慈扯进自己的怀里。
语慈心下顿感害怕,急忙想爬起来,却被北冥政文按在了身下。
没等语慈挣扎,北冥政文就一本正经的凑到语慈的脸上,轻轻闻了闻,吓得语慈用力推开北冥政文,乘此坐直了身子,起身就想走,却发现自己正在轿撵内,她急忙去掀起轿帘子,这是要去哪呀?
“去南越边境。”
北冥政文一语道出语慈心中所想,就像初见时一般,他总是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是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语慈看了一眼妖孽般的北冥政文,见他正对自己泛着好奇的眸子,语慈低下头暗自心痛了一下,但听到他说要去南越边境时,语慈悬着的一颗心松了下来,只要去了南越边境,就能见到尉止君了。
北冥政文也跟着坐了起来,对着语慈狐疑的问道:“为什么本君感觉你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语慈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北冥政文,你当真不记得和我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吗?
她好想问,可是语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撇开头去,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对于北冥政文,谈不上爱,却总感觉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必不可少,就像知道他中毒需要血液一样,她可以倾尽血液去救他,也不恨他拿自己去换十座城池,可是如今,他已经不记得关于自己的点滴,心里总是会那么的难过,还带着酸涩。
“本君记起来了,你身上的味道跟白颜的一样,难怪本君觉得如此熟悉。。。”
北冥政文似是恍然大悟,他勾起嘴角再次邪魅一笑,笑容依旧,妖孽邪魅,可脑海里却是空白如雾。
“白颜是谁?”
语慈忍不住问出声,虽然她很怕北冥政文一反常态,跟之前劈自己一掌一样,但她还是要问,这或许跟北冥政文忽然失去了大部分感情有关系。
果然,北冥政文见语慈如此问,他妖孽般的脸上立马冷若冰霜,还没等语慈说话,北冥政文就摊开手掌给语慈看,冷声说道:“这个地方,是你下毒的地方,也是白颜替我解毒的地方。。。”
语慈看着那细细的一条纹路,实在想不起来她在这个地方下过毒,不过对于北冥政文后面那句话,她还是认真听着的,原来替北冥政文解毒的女子叫白颜。
“你要带我去同尉止君交换南越吗?”语慈避开这件事情,择重就轻的问道。
“你觉得呢?”
北冥政文习惯性的上前揽住语慈的腰,在做这个动作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从未如此揽过白颜,可是他已经揽住了,并且舍不得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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