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不仅不怕,还低哼了一声,道:“谁听墙角了,你瞎说什么。”
原武罗挑眉道:“不是听墙角,你趴这儿做什么?”
小雷站起身挺着胸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道:“我在看墙角的蚂蚁。”
看蚂蚁,这理由……
原武罗叹了口气道:“你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蹲在墙角看蚂蚁啊,再说平时怎么不见你看。”
小雷仰头道:“师傅说见微知著,替人看诊亦是如此,他要我多多观察事物,才能知道万物变化。古书上也说,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上揆天道,下察民情,酌古准今……”
果然是老狐狸无良医的徙弟,扯借口也能扯一大堆出来。
原武罗无奈打断他的话道:“行了行了,忙你的事去……”
小雷摇头晃脑道:“古书上说言未可信,须在行事。我这才刚刚开始行事,怎么能半途而废。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小雷,你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听墙角。
原武罗瞪了他一眼,面容一肃道:“行啊,你说得这么有理。那我到阮大夫面前赞扬赞扬你如何,嗯……”原武罗略顿了一顿,道:“阮大夫肯定会夸奖你,并且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最后让你自己发表一下对这些话的理解。”
小雷原本得意洋洋的脸,立时垮了下来。
他心中叫苦,他说的那一长串话,不过是被师傅念得多了照搬出来而已,他那知道具体的意思啊。让师傅抓到的话,那还能有个好。
小雷马上道:“小火,这位美人姐姐这么求你你就答应了呗。”临了,他还小声的冲她道:“别忘了你还欠着咱们的债呢。”
一说完他便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这个小雷,鬼精灵。
原武罗啼笑皆非的摇摇头,转过身来,冷眼望着沐夕颜道:“现下没有旁人了,你有话就直说吧。我没工夫陪你耍什么诡计。”
沐夕颜脸上的表情记过即改变,她冷眼看了原武罗一眼,便垂去看自己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她说道:“阿原倒真是快人快语。”
原武罗觉得自己当真是不理解沐夕颜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沐夕颜再无顾虑,便直言道:“帮我亦是帮你自己,阿原,你不会以为灵光寺的事就此了结了吧。”
原武罗挑眉道:“怎么,你想威胁我。”
沐夕颜微微摇了摇头,柳眉微蹙,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是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原武罗奇怪的望着她。
沐夕颜冷然道:“灵光寺命案凶手不是别人,正是灵光寺的主持,圆清方丈。”
原武罗愕然了一下,问道:“圆清方丈为何要杀刘建东?”
沐夕颜道:“这便是我要你查的事情。”
原武罗想了想,说道:“你把话说明白了,你怎么知道圆清方丈是杀人凶手,退一步说,就算真是圆清方丈所为,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为何要查他。再者说,你手下不是有能人么?何须要用我,还有,当日,你仅仅一个飞鸽传书,就令灵光寺的和尚改了供词,若非住持所命如何能做到如此,你难道想说你跟圆清方丈一点关系也没有。沐夕颜,你别跟我使你那套诡计,我不会傻得让你当枪使。”
原武**脆的将问题一古脑儿抛开沐夕颜。
沐夕颜却依旧冷眼望着她道:“我与那圆清方丈确有关系,不过这关系却非我所愿,而是那老秃驴他强逼于我。”说到这,沐夕颜便双目含恨,满面怒气。
原武罗不置可否,安静得听她往下说。
沐夕颜怒气冲冲却又压抑着低声道:“当日我上寺庙上香还愿,圆清方丈那贼秃驴见我美貌便起了歹意,他色胆包天,诱骗我留宿在佛寺中的僻静处,到了夜里他偷偷的潜入,用了下烂的江湖迷香将我的手绑起来,将我……”她仿佛说不下去一般,停了一会,才咬牙道:“此后,他便仗着知道我不敢声张这丑事,屡屡要我去寺内,我若不从,他便威胁要将此事宣传出去。他说会命人传流言说是我与那寺中的小和尚私通。”
说到这,沐夕颜已是怒不可遏,她低声骂道:“老贼秃,这老不死的东西,纵然将他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原来沐夕颜色要说的秘密说是这个,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在说谎,一般女人也不至于如此抵毁自己的清白吧,更何况这还是古代,若如她所说,那么她所遭受的确是女人最悲哀和深恶痛觉的事情,可是想到她先前的所为,原武罗却生不出一丝同情之心。
沐夕颜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道:“灵光寺命案后的第二天,那老秃驴就来跟我说让杏儿上堂指认长生是凶手,当时我就想到这案大概就是这老贼所为,不然,他为何要让我这么做。”
原武罗听完淡淡的“哦”了一声,好似不甚在意。
沐夕颜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一切,若不是因你们横生枝节将那物件从尸体上盗出,我何须要再费周章,便是因此,那秃驴才对我有了怀疑,我现下不好再插手此事。灵光寺的案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才让你去查圆清那厮为何要杀刘建东。还有,那日我求他放过长生,他虽答应。但日后未必会就此罢休,你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见原武罗仍然是不动声色,沐夕颜又道:“你可知钱县令生了一场怪病。”
这个倒是听说过。
原武罗问道:“钱县令病了又如何。”
“你自可去打听打听,钱县令病得下不了床,请遍城中的医生却诊治不出是什么病症。这件事亦是圆清方丈所为。他亲口对我说,这世上只要有人不利于他,便是天皇老,他也能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连朝廷命官他都敢动手,若他想对长生不利……”沐夕颜有意停顿了一会,问道:“你以为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