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答反道:“好汉一个堂堂男儿,怎能与女动武。”
柯一雄听长生称他好汉,不禁一楞,继而想到他是在嘲讽自己,便对他怒目而视。柯一雄喝道:“臭小,你说什么?“
其实长生称他好汉并无他意,因为掌门教她的称呼就是男称好汉,女称姑娘。他见柯一雄并未听进他的话,便又道:“好汉难道不知,江湖上行走当以侠义为主旨,见义勇为,舍己为人为根本,不得欺善,不得为恶,不得贪财,不得……
柯一雄见这当口长生对他说教,不由的一呆。心下暗忖:江湖传闻摩能大师从不收徙,不知何时收了这臭小,说话罗里罗嗦倒是和老贼秃一个调调,定是那老贼秃的徙弟。他与那老贼秃真是天生的对头。连个徙弟都要跟他作对。
虽然恨不得一掌劈了这臭小,但毕竟顾虑摩能大师,柯一雄狠狠瞪了他一眼。一个轻纵,掠墙而去。
长生见柯一雄确实离开了,也不多言,抬脚便走。
“侠士,且慢。”身后传来悦耳声音,如珠落玉盘。
长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只见那白衣美人携丫环杏儿朝他盈盈一拜,道:“多谢恩公相救。”
长生点点头,转身又要走。
沐夕颜怔了一怔,忙道:“恩公,莫走。”
长生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沐夕颜和杏儿听他此言俱是一楞,二人倒是头一次见到对沐夕颜的美色不为所动的男。
沐夕颜微微一笑,面容如花。轻声道:“恩公相救之恩,妾身还未报答。不如……”
长生打断她的话摆摆手道:“不要。”
沐夕颜又道:“恩公高义,施恩不望报,但妾身若不报答恩公,感佩之心难安。妾身……”
长生再次打断她的话道:“我不用你以身相许。”
沐夕颜何曾被人如此嫌弃过,便是她并无此意,也不禁面上一红,但转瞬又恢复正常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想请恩公到家中酬谢恩公。”
长生想了想,面露奇怪道:“姑娘为何一直要报答我,我救的是你身旁的那位姑娘啊。”
饶是沐夕颜平日都不曾在人前动过气,听完长生这句话,也不禁脸色发白。而杏儿听罢则是粉面绯红,娇羞不已。
想她花城美人之名,多少青年侠士不远而来,只为见她一面。哪一个男见了她不是色授魂与,偏这人,要说样貌也非上等,只一双明眸颇具吸引,她不过见他相救,好言相与,而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下她的颜面,真真是气煞人也。
沐夕颜深吸一口气压下难堪,仍轻声温柔道:“杏儿是妾身自小带在身边的丫环,救了她就如同救了妾身一般。”
其实长生倒没别的意思,他原在树上休息,看见柯一雄要一拳击向杏儿才出手救她,他行如所想,有危险的是杏儿,他救的自然是杏儿。
长生见沐夕颜脸色聚变,便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他联想到掌门说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所以才跟她说不要她报恩,而她又说要酬谢自己,原来救人的恩惠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报答。可青药山守则上又说,施恩莫望报才是侠士所为。
长生思一阵,豁然开朗,他又不是侠士,所以救人可以让她报答。掌门不是在正苦恼着没有银,费了那么大工夫找的免费住所,也没休息一会便说要去城里看看。
长生道:“那你给我银报答就好。”
沐夕颜又是一怔,她何曾见过长生这样的,便道:“妾身身上现在并未带着银两,不若恩公随我回府中去取。”
长生想了想,道:“我要等掌门回来问问她,才能回覆你去不去。”
沐夕颜眸色一动,又道:“妾身此行上灵光寺轻车简从,身边只带些许银两,不如晚间,妾身与杏儿再来此地将身上所带的银交予恩公如何。”
长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女这么前刚说了没带银两,现在又说有,山下的人说话都是如此反复无常么。
沐夕颜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一双美眸波光闪动,偏眼前人却毫无反应。
“何时?”
“今夜时如何?”
长生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径自离去。
徙留沐夕颜主仆二人,怔在原地。
此时,二人心中所想倒是相同,这个名字也没留下的年轻人,未免也奇怪了些。
长生刚回房,便见到原武罗双手叉腰面对着墙面站着。
长生道:“掌门,你回来了。”
“都说了别叫我掌门。”原武罗转过身,一脸怒容的大声道:“你到底要我说几次。”
长生不解她为何如此生气的模样,心知许是出了什么事,便问道:“掌门,怎么了?”
原武罗几步走到中央的原圆前,一掌拍在桌上,生气的咂了咂嘴,怒道:“该死的混蛋。”
长生不再说话,只走到她身旁,用眼神询问她。
原武罗眼神望向窗外,仿佛透过空气在瞪向什么人一样,一连串的将心中的不满化为了语言。
“混蛋啊,不要脸,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想不到是这样的人。竟然惹到老娘头上了,别让老娘再撞上,要是撞上了,老娘非把你打得满天桃花开,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老娘祝你头顶上长疱脚底下流脓,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走被车撞死,游泳被水淹死,骑车就被摔死,骑马就被踢死,夏天就被晒死,冬天就被冻死,白天被狗咬死,夜晚被鬼吓死,反正你不得好死。”
她气得不清,完全忘了这是在古代,哪来的车撞死。
长生被她这一串骂人的词惊得瞪大了眼,青药山守则上明明说掌门应以德服人,掌门怎么骂人能骂那么长一串。
原武罗骂完还不解气,看了长生一眼,道:“我先去睡了,警告你,今天别给我再念什么掌门守则,要念出去念,否则老娘就要揍人了。”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衣服也不脱,一头扎到床铺上蒙头就睡。
长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转身离开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