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青年公一行人进了门,正中央一张圆木桌椅,原武罗与他分坐两边。
青年公先自报了姓名道:“在下司马煜,字还真,东海人仕,未请教阁下?”
古代自报家门还得说字么,她只想了在灵光寺蹭住几日,名字都没怎么想,原来就打算让人叫她阿原的。
原武罗道:“叫我阿原就好。”
见她不愿细说姓名,司马煜也不深究,道:“相逢即是有缘,不知阿原可愿交我这个朋友。”
原武罗眸色一动,她没想到不过初次见面,这个年青公就要交她这个朋友,难道说这是所谓的穿越定律。
她回答道:“行走江湖,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公想要交我这个朋友,可不要后悔。”
司马煜一笑道:“得阿原如此朋友,煜喜不自盛,何来后悔之说。”
原武罗道:“既然是朋友,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能否答应。”
司马煜没什么表情,倒是他身旁的青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公与她交朋友那是在抬举她,她倒好,刚成为朋友便提要求。唯利是图。
司马煜道:“阿原但说无妨。”
原武罗不客气地直接道:“这次出门银带得少,所以才来这灵光寺住,但是我看那小和尚的态语气,大概在这吃是要另花银的,既然咱们是朋友又楼上楼下的住着,这吃饭能不能捎带上我们。”
正所谓一钱难道英雄汉,手里没钱,什么事也办不成。反正都蹭了住了不妨再蹭了吃。这个司马煜一看就很有钱,吃他几顿应该不为难。
青衣少年为她直白的言词目中讶然微闪,饶是持重的高壮男也不由的肩膀一动。
司马煜倒是很愉悦的笑道:“这有何难,阿原若是缺银两,煜倒是带了不少,可需要煜……”
原武罗打断他的话,摆摆手道:“那倒不必。”
蹭饭也就罢了,总不能又吃又拿的,她也没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
司马煜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道:“阿原不必客气,朋友之间相帮是理所当然之事。”
原武罗解释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真不是客气。”
虽然不知道这个原本置身事外的司马煜忽然要与她结交的真意,但现下看倒是的确存了想帮她的心。
“就是朋友……”她顿了顿道:“朋友也有分几种,你我之间,还没到可以相借银的地步,如果你向我借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借的。”
青衣少年忍不住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敢说,咱们公怎么会跟她借钱,再说了她有钱借给人吗?
司马煜为她的坦白一笑,饶有兴致道:“阿原说朋友分几种,那么你我之间是何种。”
“托你的福,又吃又住的。”原武罗一脸理当如此的模样道:“自然是酒肉朋友了。”
司马煜听得一呆,继而微微笑了笑,笑意以及眼底,目光闪动温和的光芒。
原武罗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幅古画,白衣青年立在树旁,月色如水,青年白皙的面庞与温柔的眼神也仿佛散着光芒一般,陌上人如玉,这司马煜若是换上一身白衣,风仪定是要盖过画上之人。
她不禁出神望了一阵。
青衣少年心想:这厮看公的眼神怎如女般出神,真是无礼,若不是公嘱咐此次不得表露身份。他定要好好训示她一番。他虽如此心忖,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原武罗回过神来,看了青衣少年一眼。
司马煜道:“柳夏,不得无礼。”
柳夏立即垂下眼眸向原武罗道:“是小的失礼,还请您见谅。”
原武罗知道柳夏是在鄙视她,但是她并不在意。她看得出柳夏非常敬仰司马煜,觉得她不配做他的朋友,自然会有不满。
她笑笑道:“这有什么,并不是值得倒歉的事。若真要说失礼的话,与公说了这半天的话,连茶水都没奉上一杯,倒是我失礼了。”
倒不是她不想上茶,而是这间房连茶盏都没有,更别提水了。不过她是看见这房里靠墙还有张小床,看上去也挺干净的便选了这间。
司马煜道:“阿原果真是快人快语,坦荡之人,如今你我即是朋友,阿原也别见外叫我煜便可。罗利,去将那青松眉尖泡一壶过来。”
萝莉!这名字取得,原武罗看着那高壮的男实在和娇小的萝莉之名实在是不搭啊。
罗利应声称是,而柳夏则变了脸色。
柳夏是个爱茶之人,泡茶侍奉公一向是他的事,他自诩能将茶泡出八分真味。
被喻为茶业之城的青松城,其中以青松眉间最负盛名,被誉为“茶中圣”。因采至青松山上,饮用之人皆眉间一畅而得名。青松眉尖的茶汤清爽怡人,汤色蜜绿带金黄,茶香清新典雅,香气清雅,喉韵回甘浓郁且持久。在各地都享有盛誉,此茶是御供之茶,平常人家根本享用不到。虽说公也下赐过一些给他,但就是熟悉如自小一起长大的罗利,柳夏都没泡过给他喝。倒不是柳夏小气,而是因为柳夏认为青松眉间如此好茶,只应给予真正懂茶之人,而罗利根本不懂茶道,泡此好茶与他便是暴殄天物。
现在公不但要将此茶给予这黑小享用,还要让罗利这大老粗来泡茶,这,这分明是在惩戒他刚才的失仪。
原武罗注意到柳夏的脸色变来变去,便道:“煜,这茶还是免了。”
司马煜问道:“这是为何?”
虽然不知道这茶倒底有多金贵,但是看柳夏一脸心肝肉痛难以掩释的模样。原武罗倒是觉得好笑。
她笑着道:“既然你我二人是酒肉朋友,自然当守酒肉朋友之仪,煜若有心,不妨下次请我吃一顿酒肉。茶嘛,我平日惯了大口喝茶,煜的茶光听名字就雅致,我也没那么讲究,给我喝的话就像是牛嚼牡丹,岂不是浪费。”
马立煜眉毛一扬,脸上笑意浮现。“阿原如此坦率,煜也不便推脱了。”他转头递给柳夏一个眼神。
柳夏立即一礼,如获大赦般奔了出去。
他心中想道:这黑小倒是粗中有细,莫不是她看出自己不愿意将此茶给她,酒肉朋友之仪,倒是个新鲜说词。
他似乎有点明白公为何会想与她结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