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隆正呆着,他怀中的程可芹便在此时仰起了脸。
程可芹看着自家爹爹一头雾水一脸愕然的模样,撇了撇嘴,正待言语,一转眸,不想却瞥到丁叮叮忙之中杀将过来的一记眼刀。她脑中顿时一警,很是时候地记起了这位“姐姐”之前敲打自己的一番说话。
程可芹虽然不情愿自己即将要把这个难缠的姐姐重新给指认回来的行为,但是相较而言,很显然地,自己女儿家的清白名声,自己的终身幸福,却是比这个“不情愿”要重要得多。
这般一想,程可芹哪里会不知道该怎么做。被丁叮叮一记眼刀杀将过来,她连忙堆出一副劫后重逢喜而泣的表情,拖着程隆的手膀,又是撒娇又是邀功地,一迭声地道:“爹爹,你看,你快看,我把我那苦命的姐姐给寻回来了!爹爹,这是姐姐,咱们家被拐拐走的姐姐。你快看看,好好看看,这真的是姐姐呢。爹爹,你还愣着干嘛?这是姐姐啊。我那自小被拐走了的、苦命的姐姐啊!”
这一通“爹爹”“姐姐”地叫下来之后,程隆便就有些风中凌乱。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侯爷端坐在马上没动,只冷眼瞧着这一出认亲闹剧,一直没有出声打扰。
丁叮叮心中直打鼓,便朝着程可芹又扔了记眼刀。然后程可芹变本加厉,拖着程隆的手膀,摇得更欢了!
丁叮叮也不闲着,跟着一搭一唱,一边磕着头,一边喊着爹,一边还不忘哭着重播了一遍原主那番不堪回的悲催血泪史。
场面一时很悲切,很热烈;过程很自然,也很顺利。
先是丁叮叮的悲情回忆,然后是程可芹出言佐证,丁叮叮遭遇堪怜可叹,身份切实。接着俩人又一唱一合,共同追忆了一番俩人和谐有爱的幸福童年,中间还夹杂了若干对于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团伙的谴责,以及二人对这种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罪行的深恶痛绝和控诉……
姐妹俩这一通掺真拌假的哭诉,直说得程隆老泪纵横父爱泛滥,霎时便记起了若干年前在自家后院看到烧得惨不忍睹的女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时的可怜模样——同时顺便想起来,那日在质府里,眼前这个丑女似乎说过……她好像怀了九皇的骨肉?
这事若是真的,那么不管九皇会不会嫌弃她抛弃她,起码她肚里的孩,却是由不得九皇不认……
若这孩是个男丁,那么这番富贵可就了不得了……
嘿嘿,想起来了……当时质府中那位,可并没有否认……
牢里那位,好像一出来便戴了面具在以九皇之名代行其事……
不管哪一位是九皇本人,再不济,那也是第一公雁九宫,怎么着,那也是九皇跟前的第一红人……
若是可芹孩儿没福气傍上雁公那颗粗枝,那么好歹程家也可以借着这个孩儿的由头,跟这位第一公好好攀攀交情……
……
只短短一刻,悲(惊)喜交加的程隆肚中已转了无数个念头。他一面在心中打着小九九,一面毫不犹豫地、很是果断地,准备认女儿。
他面上神色刚动,高坐在马背之上一直静静观察的小侯爷,却是突然说话了:“我若没认错的话,这位女……”程隆的意动显然没能逃过小侯爷的眼睛。
小侯爷一张口,丁叮叮原本提着的心便愈发地警惕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小侯爷准备说什么。这话如果让小侯爷完完全全囫囵个地说出来,应该会是:“我若没认错的话,这位女应是我西芜通奸杀人越狱了的死囚犯。”
丁叮叮当然不能让小侯爷把这话给囫囵个地吐出来。她要是让小侯爷将这话完完整整一说出口,那么她丁叮叮通奸杀人的死囚身份可就一锤定音,直接就给定了性,再也否认不了了。那样一来,她便是再怎么能忽悠,再怎么天花乱坠,程隆再怎么有心想认她这个女儿,怕也没脸把个“通奸犯”“杀人犯”给认领回家。
心念电闪间,丁叮叮急中生智,老调重弹,重新开腔,惊开动地地又开嚎了。
“嗷——”
这石破天惊地一声哭,很是生猛地打断了小侯爷没来得及说出来的下半截话。
小侯爷滞了一滞。一句话被生生堵了半截在口中,吐不能吐,吞不能吞,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从来令出如山,无人敢逆的小侯爷。便见深浓的夜色当中,小侯爷一张俊俏的小脸,居然很是明显地,绿了。
丁叮叮一边嚎一边暗乐:叫你斯条慢理装字母,哈!这下瞎了吧!
她不敢停,一面得意自己的机智,一面冲着程隆又哭开了:“爹——爹——女儿好命苦啊!女儿本以为伴上九皇,以为只要怀了九皇的骨肉,不管怎样……呜呜呜……不管怎样,女儿也可混个衣食无忧啊!”
“女儿知道自己生得不堪,若是自认家门,只会为咱们程家脸上抺黑,徒惹爹爹烦心。女儿原就没想着与爹爹相认。女儿本以为……女儿本以为有了那样一场机遇,九皇便是看不上女儿,总归是饿不着他自己的儿……”
“女儿命苦,生成这般模样,原本也没指着甚么。难得有这样一番机遇,女儿还以为老天总算顾念着,没肯将女儿给逼上绝,可是没成想……呜呜呜……没成想,九皇他居然……他居然……他居然不认我……”
“……呜呜呜,爹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那日在质府,你可全听到了的,九皇他居然……呜呜呜……他居然翻脸不认帐……呜呜呜……”
“女儿知道女儿生得丑,女儿配不上九皇。女儿也没有那么贪心,妄想九皇能认了我,封什么妃啊嫔的,女儿只想着,呜呜呜,女儿只想着,九皇男人大丈夫,做过的事总归不能不认帐吧!他不认女儿可以,他怎么能不认他的亲儿呢……呜呜呜……”
“爹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
这一番话哭嚎出来,不仅程隆风中凌乱,小侯爷风中凌乱,程可芹风中凌乱,就连那些借着黯淡月色隐在暗中的人人鬼鬼们,都通通风中凌乱鸟……
……
……
某个角落里,某张面具后传出刻意压低的沉沉的声音:“她编排的,是你——”
某个白衣帅哥很是无力地申辩:“她瞎说,你也信?”
面具:“我不信,但他们信。”
白衣帅哥:“我冤枉。”
面具:“你说慕容殊信不信?”
白衣帅哥:“我冤枉。”
面具:“慕容殊不信,但他会希望这是个事实。”
白衣帅哥:“我,冤枉。”
面具:“我觉得他会想办法把这弄成事实。”
白衣帅哥:“我……冤枉。”
面具:“这不会真的是事实吧?”
白衣帅哥:“我、冤、枉!”
面具:“……”
终于略略报了报仇,暗爽!某闷骚面具心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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